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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人安心。”

“不過那山芋既是夫人帶回來的,一應事物我便不管了。順水推舟做個人情便好。”

穆清點頭應下,又覺得他這一番吩咐像是要出門一般;見宋修遠一身勁裝,問道:“你去何處?”

“建章營,”宋修遠輕笑,垂眸瞧了眼穆清手上的字條,“今日又非休沐,夫人當我為何回府?”

☆、山芋

“今日又非休沐,夫人當我為何回府?”

穆清低頭看著被自己緊緊攢在手中的字條,腦中依舊迴盪著宋修遠方才留下的話,字字句句,彷彿在心底投下了細細密密的珠子。本該靜如止水的一顆心,就這麼漾開了一層層漣漪。

收好字條,穆清出了書房欲去尋柳微瑕,正見海棠走了過來。

“夫人,柳娘子在西廂安禾院歇下了,只是院子空置許久,婢子正命丫頭們再添置些日常所需。”

“勞煩姑姑了。”

鎮威侯府內院子頗多,卻獨獨這一座安禾院取了名字掛了牌匾。從前宋修遠未歸時,穆清時常望著院前的“安禾”二字,總覺得其中又是另一番故事,彼時想著帶宋修遠回來,定然要問上一問,只是如今宋修遠回來月餘,穆清為其餘瑣事所擾,還是不曾問起過。

穆清進入院門時,正見柳微瑕立於院子中央,看著四下忙碌的丫頭婆子,面色微窘。

“妹子莫要見外,”穆清笑著寬慰道,“我已修書給你母親,你且在此處安心住下。至於夏郎君那處,我也會派人打探訊息。”

“真是勞煩姐姐了。”柳微瑕自覺給穆清添了麻煩,面上微微不自在,說罷又悄悄吐了吐舌,好似這般便能緩解內心的些許尷尬。

穆清將柳微瑕的小動作都看在眼中,掩嘴失笑。

果不其然,第二日穆清便收到了陸夫人的手書,只道勞煩鎮威侯府招待,言語間正如宋修遠與穆清二人所料,並無急切之意。與手書一道送至侯府上的,還有三罈美酒佳釀。

穆清將那三罈子酒一一搬進安禾院。柳微瑕知曉原委後,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母親竟只送了三罈子酒。我在她心中竟只值這個價。”

微微的酒香從酒罈子中溢位,柳微瑕覺得這醇香有些許熟悉,卻又道不出到底是何種酒方子釀成,好奇不已;在穆清的默許下便揀了其中一罈啟封。

待她二人開了封,穆清嗅著酒香,戲謔道:“想來是妹子錯怪令堂大人了。如今誰人不知京中邀月酌有價無市,千金尚難換來一盞,令堂竟直接搬了三大壇來。”迎著風,酒香更馥郁了些,“這酒香,聞著竟比中秋宴上的還醇些。”

“無非是被太子妃讚了幾句,這價就上天了。哪有坊間傳頌的那般好。”柳微瑕摩挲著酒罈上雕著的花紋,一張臉像是要哭出來一般,“方才竟沒認出來,這三罈子酒分明是年前我偷偷埋在自個兒院子裡的。我本想好好埋上個三兩年,卻叫母親就這樣挖了出來。”

穆清掩嘴失笑,心中直嘆陸夫人真真是個妙人。恐怕她現今知曉的不僅僅只是柳微瑕屋前的三罈子邀月酌。

“只怕母親這回真真被我氣得不輕,竟能將我的寶貝挖出來送人。”柳微瑕湊上前嗅到了嗅,“這三壇邀月酌用炮製好的桂花足足釀了一年,比起先前中秋宴上的桂花釀,花香聞著更醇厚些,即便只有一年,應也能成了。罷,既如此,我們也不能白浪費了這好酒。開了封的酒不能久置,姐姐何不同我一道品酒賞花?”

穆清本就酒力淺薄,仗著在自個兒府上便隨柳微瑕飲了幾杯邀月酌,沒成想這幾杯邀月酌令她昏昏沉沉,一下午都交代在床榻上了。

是夜宋修遠回府時,穆清仍犯著酒乏。

鼻端飄過一陣微弱酒氣,宋修遠眉頭微蹙:“夫人飲酒了?”

抬眸見到宋修遠微皺的眉頭,穆清心中不明他的情緒,解釋道:“柳夫人今日送了三壇邀月酌來。瑕妹子是個好酒的,聞著酒香便有些忍不住,我便陪著她品了些許。餘下的兩壇我已命人存了起來。”穆清將宋修遠的大氅掛起,徑直從宋修遠身前走過,“唔……瑕妹子道邀月酌最忌開封久置,我便將餘下的分給僕從了。喏,這邊尚給你留——”

宋修遠突然捉住了穆清的小臂,穆清一時不防,被宋修遠拽得回過身來,正對上宋修遠一雙漆黑深沉的眸子,怔了一會兒,續道:“留了一盅……”

宋修遠瞧著穆清眸底有些微微的迷離,鬆開了手,嘆道:“邀月酌雖是名釀,到底還有些烈性,於夫人的身子並無益處。且夫人不勝酒力,杯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