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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從陽陵回府的當夜,面對穆清所謂的真話,他那時是如何想的?

來日方長。

可如今不過月餘,他宋修遠卻已然沒了那徐徐圖之的耐性;他於她,彼時只是初生愛慕。可是經了這月餘的相識,現下宋修遠卻驚覺那床幃內女子的一顰一笑,皆可牽動他周身的心緒。穆清不是一般的大家閨秀,為了這樣一個女子赴湯蹈火,他甘之如飴。

但是穆清於他呢?

☆、舞譜

床幃內的穆清渾然不知宋修遠心底的彎彎道道,滿腦子盡是《江海凝光曲》與杜衡,思來想去都不明白她這個阿兄這時候為何出現在郢城,又何故尋到了侯府上。

莫非他還想再綁走自己一回?

前次杜衡有厲承幫襯,又鑽了宋修遠不在郢城的空子,可如今損了厲承。。。。。。

“我見過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

穆清翻了個身,腦內不禁浮起厲承最後同她道的那些話,心下更是不安。

這般多時日過去,她也曾試著明裡暗裡打探悅世客棧的訊息,只苦於她在郢城到底無多少暗線,若她遭劫擄之事,除了杜衡以外,另有人刻意為之,現如今以她一己之力,難以一探究竟。

誰知這名不見經傳的悅世客棧,背後會不會像泉茂酒肆一般,另有身居高位之人?

至於杜衡,厲承受僱於悅世客棧,阿兄可是知曉?

樁樁件件,攜著她這假公主易嫁之事一股腦兒地湧至眼前,其間還雜著對厲承身死道不明的愧疚,穆清只覺更是煩悶,微微嘆氣,閉上雙眸。她本想待得三五年後,時局安穩,便尋機脫了穆清公主的身份,只可惜如今那暗處的人似連這三五月都等不得了。

她該如何?

穆清不記得她是如何睡去的,唯記得睡前迷糊時,似還在暗惱那門房小廝太不知好歹,若再將此人留在那兒當值,只怕鎮威侯府的待人名聲都要盡數被他給毀了。

是以第二日等著宋修遠上朝後,穆清索性將那些紛繁思緒拋之腦後,專心致志對付起府內的一干下人來。

她心底的韌勁被近日接連的意外與遭遇勾了出來。左右如今端坐在鎮威侯府主母位置上的是她,有人不願她做侯府夫人,她偏要將這個位子坐得穩穩的。

鎮威侯府雖算得上是京中數一數二的顯貴,但不知為何,自先祖始便門衰祚薄,穆清往前的幾位侯夫人皆只育有一子,是以宋修遠這顆獨苗苗並無旁的叔伯兄弟。到了如今,鎮威侯府門庭更是冷落,除卻歸隱山林的裕陽大長公主,府上真真正正的主子,算起來只有他們二人而已。

穆清心中藏了事,便也不去管那《江海凝光曲》舞譜,收拾好後便行至中堂,命宋崢海棠理了府中各處從人的名冊,細細檢視。

正翻閱著府中各處管事與僕役之名,穆清心頭突然閃過一絲疑惑:初八與陸夫人的普華寺之行乃初七才定下,除了海棠及東苑裡貼身的幾個丫頭,理應無人知曉。但瞧厲承那日的模樣與阿兄後來的言行,他二人似早已知曉她那日會出現在普華寺。

莫不是有人將她的起居事宜透了出去?

穆清越想越覺得有這般可能,只是不知是有人花錢從府中買了訊息,還是乾脆在侯府裡放了個細作。盯著名冊簿子,她稍加思索,乾脆吩咐海棠喚來了各處管事,商量著將那些粗使僕役換了供職的院子,又勾了些平日裡不甚上心的名字放去了京郊的莊子理事,末了將昨日那瞧著嘴皮子甚溜的門房小廝打發去做採買的事宜。

如此將府內從人調換至不同的管事名下,即便那暗處的人再有心將她的訊息透露出去,也需花費比往日多出數倍的功夫。

侯府中可能存有細作一事本講求速戰速決,但穆清思慮著年關將近,且她此時暫無周全的法子揪出府中細作,便索性讓闔府安安靜靜過個年,亦免得僕役饒舌道她這個新的當家主母自恃過高。

東苑乃是鎮威侯府主院所在,其中的從人僕婦不便隨意變更,她自個兒便可趁這幾日留心身邊的丫頭婆子。比之將人打發到摸不著她的地方,年前將人揪出來反倒更令穆清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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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昨夜那一鬧,那門房的小廝被管事師傅扣了銀錢,正暗自僥倖著未被侯爺一腳踢出府門去,絲毫不知自個兒已被夫人點了名去做採買跑腿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活計。

他哪會知曉那窮酸書生模樣的遊俠兒口中的寶是真的?又哪能想到區區一介遊俠竟能得到侯爺禮遇?

昨日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