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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罷了,這樣對你、對四哥、對……別人都好。”

他明白,他果然明白。“我聽你的就是了,你說怎樣就怎樣。” 我對他微笑,心底逸出無力長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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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面色唇色仍舊慘白如雪,氣息微茫似有若無,看見我才微微笑了笑,拉著我問:“這麼半天你去哪兒了?”

“我哭得什麼似的,怕嚇著你,就在別處待了一會兒。你別管我,自己保重些就好,遲早被你嚇死。”我雲淡風輕解釋這一天的去向。

“別怕,一切有我在。”他閉目微笑。握著我的手緊了又緊,不肯再放開。

禁不住笑了一笑,反正他看不見,忙伸手去抹淚。這個人真是,總覺得地球沒了他就不轉了。除非有一天龍歸大海,否則活一天操一天的心。守到他睡熟了,我站起來活動活動,準備去書房找本書看解解悶兒。

隨手帶落隱在兩排書間一個羊皮小匣。是他的密摺,我一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可匣子沒上鎖,裡頭的黃綾摺子掉出來跌開了。

“……為奏聞事,奴才等已將鄂七十屍棺運回,葬於密雲……伏乞天語指示遵行,並未令一人知曉。為此繕折謹奏……”我遲緩地去看底下的日期,是雍正二年。

我阿瑪因繼續跟允禟來往,在二年六月被革職發往三姓地方,這個我知道,原來在半路上就去世了。他一直瞞著我,只暗中叫人把屍身運了回來。整整五年,他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他甚少讓我進他的書房,整理也從不用我,說是怕我累著。我居然就信了。

不知過了多久還呆呆坐在地上,捨生赴死易,離情棄愛卻這樣難。這是早晚的事,我知道,卻仍無法坦然接受。窗外明瞭又暗了,朦朧間似乎蕊心來瞧過好幾次,只不敢叫我。

他終於出現了“怎麼了?身子不好……”俯身輕聲探問,看到地上的匣子和摺子就住了口。

我盯著他笑起來:“奴婢還得謝過您的隆恩呢。總算沒有曝屍荒野。”滿眼是淚視線模糊,屋裡沒掌燈,他整個人隱在暗影裡看不清。我阿瑪一直不肯收手,或者由於我讓他蒙羞,或者由於他和允禩允禟同氣連枝的關係,而胤禛為了皇權勢必要處置了他,最後革職放逐死於途中。這一切,到底該怪誰?

我拂開他扯住我衫袖的手徑直走開。我就是個傻子,以為流放便流放罷,只要人還在,總有相見的一天。原來這個夢早在五年前就破碎了。

他陡然開始劇烈地咳嗽,指縫間滲出點點鮮紅。剛跨出去,就聽得身後一片亂糟糟“皇上,皇上您怎麼了”“快傳太醫”的驚呼。

我停住腳步,終究沒有回頭,此刻我只想自己安靜一會兒。

從那天起我飯照吃,覺照睡,衣不解帶照料他湯藥食水,只是再也沒跟他說過一句話。他拽著我不撒手“末兒,你怪我麼?”我深深低下頭去一言不發,我不怪他,真的,他有他的難處,我只是不能原諒自己的天真。

等他差不多大好了,我打點了隨身幾件衣裳另找了間冷僻宮室住下。他看著我收拾,沒攔阻只說:“想回來時就回來。我等著你。”我卻始終不曾回去。

七月裡弘暾還是去了,晴婉再也沒有進宮。六年元旦他遍諭宮中上下,令皇后前停止行禮,且命令公主福晉命婦們都到養心殿來問安,宮裡沸沸揚揚的傳言皇上要廢后。

最近睡眠時間越來越長,次次都得蕊心叫半天才醒。漫長的夢一個接一個,夢裡一片荒涼混沌,有道聲音反覆問我:“你還想留戀多久?”我答不出來,即使這樣我仍然舍不下他和天申。我還沒有跟他說再見,怎麼捨得就此離開。

再醒來已是半夜,我艱難的起身,蕊心過來扶我:“主子您可醒了,五阿哥來過,在您床邊坐了一下午。”

這是個什麼意思?“他說了什麼事兒嗎?”我問蕊心。

蕊心搖搖頭:“不知道,五阿哥不叫我們吵您,只在您身邊坐了這半天,不說話,也不動,臉上神氣瞅著怪嚇人的。奴婢問了,他只說讓奴婢以後好好服侍著您。您最近總這麼成日成夜的睡不是法子,不如找太醫來看看。”我擺擺手:“不用了,明兒你去找五阿哥,讓他過來一趟。”這孩子的脾氣我知道,必定有什麼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