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尋笑著點頭。
賀敬之和言懷瑜交換了一下眼神,把正要往賀易之身上靠的賀容之拎過來,“哎,賀小五,你剛才不是說要去看看花園嗎?走,正好我剛才吃得有點撐了,陪我去消消食。”
剛才還一大團的人,霎時散了個乾淨,雖然對於賀易之這群樂於給他找麻煩的哥哥姐姐們,突然變得這麼配合感到有些奇怪,但是溫尋現在的腦子還停留在賀易之剛才的那個笑裡,智商根本就還沒有上線,所以這個問題只是在腦袋裡一晃,就被他給忽略了。
賀易之低手把玩著手上細長的酒杯,看著金黃的酒液隨著他的動作搖晃,沒有對哥姐們的舉動發表任何意見。
溫尋開心的幾乎要飄起來,此時竟有些張口結舌,不知道該對賀易之說些什麼。之前道歉的話早已說過無數回了,現在再提起這種話題,未免有些掃興。溫尋絞盡腦汁,還是不知道該怎麼引起話題,才能讓賀易之開心起來,再對他笑一笑。
賀易之又抿了一口酒,給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抬頭對他微微一笑,“溫少爺有事麼?”
溫尋怔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腦袋遲鈍了半晌,才點了點頭,“嗯,”他忍不住笑了笑,“易之今天有什麼高興的事嗎?”
“嗯,”賀易之心不在焉地點頭,看著杯子裡的酒液從杯壁上滑下去,“想通了一些事情。”
溫尋心中一喜,唇角難以剋制地彎了起來,“那……是什麼事情,竟然讓你也這麼喜形於色了?”他這句話頗有幾分調侃,又帶著幾分自己也沒有發現的緊張和期待。
賀易之卻沒有抬頭看他,只是看著透明杯壁另一面的手指,微微晃動酒杯,那道微白的傷口被半透明的酒液放大了數倍,連斷裂的指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笑了笑,“沒什麼。”沒等溫尋再說什麼,賀易之抬起頭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鳳眼中光芒如星辰,“可以邀請溫少爺喝一杯麼?”
溫尋一怔,勾唇,“當然。”
玻璃杯碰在一起的聲音清脆,溫尋一直看著賀易之的眼睛,賀易之卻眼神飄忽,既像在看自己的手,又像是看著杯裡的酒。
而溫尋因為賀易之終於搭理了他一回,高興得幾乎連北都找不著了,自然是沒注意到這麼微妙的眼神。
之後溫尋還想要和賀易之多說幾句話,賀易之卻推說頭有點暈,到陽臺去找賀行之了。
溫尋看著賀易之的背影,覺得心裡灼熱得快要將自己烤化了,至於賀易之說的理由,他從沒有見過賀易之喝酒,這是第一次,自然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喝,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自然是不能喝了。溫尋暗暗地將這件事記在了心裡,決定以後再也不讓賀易之喝酒,即便是要喝,那也要和他喝。
賀行之在陽臺差點要被言懷瑾煩死了,正準備進行暴力鎮壓,就見賀易之走了過來。他捻熄了手裡的煙,看向賀易之。
賀易之對他勾了勾唇,上前一步,趴在了欄杆上,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言懷瑾對於他們兩個的啞謎表示一竅不通,壯著膽子把賀行之拉到一邊,“賀小六這是怎麼了?我說你們倆到底在打什麼機鋒啊,能不能跟我解釋一下?”
賀行之提著嘴角對他笑笑,眼裡滿是對他智商的嘲笑之意,刺激得言懷瑾連怕他也不顧了,伸手就要來掐他,“快說!小爺就是智商不夠怎麼了?智商高了不起啊,快說!”
直到賀行之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言懷瑾才猛然驚覺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立刻放開手,一蹦離他遠遠的,這簡直就是在老虎臉上去拔毛啊,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言懷瑾暗戳戳地躲到了賀易之的旁邊,跟著他一起往外面看,一邊打哈哈,“啊,哈哈,今天的天氣真不錯啊,月亮好圓,六兒你說是不是?”
賀易之連看都沒有看他,趴在欄杆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言懷瑾心頭一抖,戰戰兢兢地轉頭去看賀行之,賀行之又對著他扯了扯嘴角。他立刻轉過頭,對著還未黑透的天空默默嘆氣,他果然是命苦,怎麼就攤上了這麼一個愛整他的哥。看人家對賀易之這個弟弟多麼的溫暖,就像三月的太陽,對他卻像數九寒冬一般,逮著機會就要壓迫一下,真是好悲慘。
賀行之提著他的衣領將他拎開,“去找大哥他們。”說完就佔據了他原本的位置,還轉過頭來看他,眼神裡滿是“你為什麼還不走”。
言懷瑾癟癟嘴,默默地走了,算了,他深明大義,不打攪人家的二人世界,月光如此的好,適合調情。
賀行之對言懷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