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來好啦!我的小南屋閒著沒用,只要你不嫌窄別①,搬來就是了!我一定收你的房錢,不教你白住,你不用心裡過意不去!好啦,就這樣辦啦!”
這,反倒嚇了瑞豐一跳。他沒想到事情能會這麼快就有辦法!有了辦法,他反倒沒了主意。他不敢謝絕冠太太的厚意,也不敢馬上答應下來。他的永遠最切實際的心立刻看到,假若他搬了來,只就打牌那一件事,且不說別的,他就“奉陪”不起。他的小幹臉忽然縮小了一圈。他開始有點後悔,不該為閒扯而把自己弄得進退兩難。
冠先生看出客人的為難,趕緊對太太說:“別勸著人家分家呀!”
大赤包的主意,除了她自己願意馬上改變,永遠是不易撤銷的:“你知道什麼!我不能看著瑞豐——這麼好的人——在家裡小菜碟似的受欺負!”她轉向瑞豐:“你什麼時候願意來,那間小屋總是你的!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瑞豐覺得點頭是他必盡的義務。他點了頭。口中也想說兩句知恩感德的話,可是沒能說出來。
曉荷看出瑞豐的為難,趕緊把話岔開。“瑞豐,這兩天令兄頗幫錢家的忙。錢家到底怎麼辦的喪事,令兄也許對你講過了吧?”
瑞豐想了一會兒才說:“他沒對我講什麼!他——唉!他跟我說不到一塊兒!我們只有手足之名,而無手足之情!”他的頗象初中學生的講演稿子的詞令,使他很滿意自己的口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