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是受了侮辱,但是誰都沒法子去雪恥,所以只好把怨氣存在肚子裡。
一直到下午四點鐘,黃風又怒吼起來的時候,小羊圈的人們才得到出入的自由,而牛宅的事也開始在大家口中談論著。
除了牛教授受了傷,已被抬到醫院去這點事實外,大家誰也不準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牛教授向來與鄰居們沒有什麼來往,所以平日大家對他家中的事就多半出於猜測與想象;今天,猜測與想象便更加活動。大家因為不確知那是什麼事,才更要說出一點道理來,據孫七說:日本人要拉牛教授作漢奸,牛教授不肯,所以他們打了他兩槍——一槍落了空,一槍打在教授的左肩上,不致有性命的危險。孫七相當的敬重牛教授,因為他曾給教授剃過一次頭。牛教授除了教課去,很少出門。他洗澡,剃頭,都在家裡。有一天,因為下雨,他的僕人因懶得到街上去叫理髮匠,所以找了孫七去。孫七的手藝雖不高,可是牛教授只剃光頭,所以孫七滿可以交差。牛教授是不肯和社會接觸,而又並不講究吃喝與別的享受的人。只要他坐在家中,就是有人來把他的頭髮都拔了去,似乎也無所不可。在孫七看呢,教授大概就等於高官,所以牛教授才不肯和鄰居們來往。可是,他竟自給教授剃過頭,而且還和教授談了幾句話。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