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雲道友性情……若說心上人,我卻不信。”
其餘人等也都笑道:“雲道友待會將人迎來,自然一見便知。”
這些劍修平日裡修習劍道十分專注,此時卻都生出了好奇心來。
不怪他們這般,著實是雲冽今日舉止與平時大相徑庭,叫他們有了興致。
——也是與雲冽不此地有關,若是雲冽此,他們反而噤聲,總覺得不好與他說這玩笑。
只有姬文靖,眉頭微微一皺。
他對雲冽很是看重,將他視為劍道上難得知己好友,有心要同他深交。故而以他這大族子弟想法,就有心與雲冽聯姻。蓋因他有一個嫡親妹子,劍道上頗有天賦,區區百歲已有金丹修為不說,就連劍意也將要領悟。豈不與雲冽很是匹配?
若是兩人能成為雙修道侶,他自然就做了雲冽大舅哥,情誼也自然加深厚,平日都可以一同切磋劍道,可不是再好不過麼——而且雲冽若是日後有成,定還能做他們姬文靖一位得力外援,越發值得了。
如此可謂一箭數雕。
姬文靖料想以雲冽兩百餘歲年紀,又有這般拒人千里性情,想必本來並無道侶。他已然差人去將妹子自本家接來,既可論劍大會上走一遭,又好來與雲冽見上一面。
雲冽這般人才,乃是大好佳婿,對妹子而言乃是極好歸宿,妹子想必也會歡喜。
但如今妹子還有一兩日就能到達,怎麼卻彷彿有云冽看重之人前來?
會館裡其他劍修對雲冽乃是敬重之情,只管尋他指點劍道,並不比姬文靖對雲冽觀察細緻,還有那些念頭。故而他們頑笑幾句也就罷了,而姬文靖卻留意到,能讓雲冽這般態度者,他心裡地位定然非同尋常。
如此想了一遍,姬文靖按捺心思,只等雲冽歸來。
到底接個人也用不了許久,不多時,道場外就有人走來。
姬文靖一眼就瞧見了雲冽,再往左邊一瞥,則看到個一襲青衣年輕修士,正與雲冽並肩走來。
不由得,他就仔細打量一番。
那年輕修士面相俊雅,也有元嬰境界,看來天資極佳。若僅是如此也沒什麼,讓人較為驚異,乃是他體內所蘊含可怕生機——還是因著他凝鍊劍魂、遠比旁人敏銳方能窺見一絲,而僅僅只是這一絲,已有些駭然了。
這樣一看,此人所具功法也極了得。
而引人注目,則是這年輕修士氣息。
柔和,平緩,叫人如沐春風,即便不同許多強者站立當處就氣勢凌人、叫人刺目,卻是不能輕易忽視。
反倒自然而然地,讓人一見之下,就心生好感。
甚至讓人想要親近。
如此影響力,作為一個元嬰修士,當真是極為可怕了。
除此之外……
姬文靖心緒有些複雜。
這年輕修士與雲冽站一處,走來時氣息相融,像是十分和諧。
照理說,他兩個所悟大道應是截然相反才對,彼此也該難以成為知交,可眼下看來,居然全不是那般。
不知為何,就使人覺得毫不相斥。
很,那兩人已走到近前。
姬文靖整理心情,起身笑道:“雲兄,不知這位是……”
雲冽道:“道侶。”
姬文靖心裡一緊。
——居然當真是道侶!
道分陰陽,天地也分陰陽,修士尋求雙修道侶時,往往尋找與自己相合之人,自也是陰陽相合為便易。
故而大多修士都是男女互為道侶,男男、女女雖不算如何怪異,卻也極為稀少。
這叫姬文靖如何能夠想到,這氣質冷峻無比劍修,看著分明便是一心追尋劍道之人,卻不僅兩百餘歲時就結了道侶,其道侶是男子,真叫人難以置信!
而他先前算盤,顯然也是打不響了。
不過好歹也是極出眾年輕俊傑,姬文靖心念轉動間,面上絲毫不顯,已然對年輕修士抱拳道:“下姬文靖,同雲兄乃是以劍會友,不知閣下……”
那年輕修士也溫和一笑:“下徐子青,見過姬文道友。”
另一些劍修也十分吃驚,尤其方才調侃雲冽心上人者,此時不由怔愣了住。
本來不過是玩笑,哪裡曉得玩笑原來是真?
但他們也很反應過來,立刻分別走來見過,也都認識了。
徐子青將眾人一一看過,心裡也有計較。
果然如師兄所言,這些劍修都為一心求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