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身具劍意者,俱有人引至這諸多會館內入住招待,因同會館裡有這些劍修同住,每每就能互相接觸,彼此溝通。又因凡領悟劍意者,劍道修為必定不弱,多方切磋下來,各自都大有益處。
有人提及論劍大會時,凡鬥劍者,敗者退下,勝者輪戰,每一輪以二人、三人、四人依次往後,有人曾十餘輪全戰全勝,諸多劍術如百花齊放,叫人目不暇接。
還有人說起大會時不以境界論高低,只以劍道修為定勝負,便是有境界低者劍術強,亦可要境界高者敬服。
總之各種言談,都大多誇讚,幾無詆譭者。
徐子青聽過後,不由微微一笑。
此處果然是師兄好去處,想必此時也正是樂其中。
坐了片刻,徐子青留下一塊靈石,起身走了出去。
略作思忖後,他就不欲往每一家劍道會館尋找,而決意傳訊於師兄。
想來同城之內,那傳訊自是立刻便能尋到師兄,理應不會有人攔路截獲了。
這般決定後,徐子青自儲物戒裡取出傳訊玉劍,將師兄氣息注入,頗猶豫一會,方將話語說出:“師兄,我已出關,正身蘆川城……”他一頓,往四周看看,續道,“……南街仙居酒樓前。”
說完後,也不知再說什麼,就將玉劍打了出去。
……之後如何,師兄自然會告知於他。
玉劍破空飛出,徐子青便行至酒樓旁一株碧樹下。
他輕撫樹幹,神色平和,心境亦很平和。
不多時,他忽然有所覺察,回過頭去。
果然就不遠之處,一道白衣人影邁步走來,不疾不徐。
行來時仿若帶來冰霜冷寒,一切喧囂俱寂。
然而徐子青心,卻倏然跳得有些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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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間;白衣人影已眼前;可不就是雲冽麼。
仍是那般氣息冰冷、氣質冷峻,也仍是那般氣勢強烈;叫人移不開眼去。
徐子青多年不見師兄,不見時尚且能按捺心中思念;見到後竟一時有些恍惚起來。
眨眼間;雲冽已到徐子青身前。
兩人脈脈對視,徐子青一笑,喚道:“師兄。”
雲冽略頷首:“你已結嬰;甚好。”
徐子青眉眼柔和:“許多年了,師兄可好?”
雲冽伸出手來;往師弟側臉略貼了貼:“我亦突破了。”
徐子青心裡有些悸動;就將手掌也覆師兄手背。
兩人都沒什麼動作,氣氛卻忽而繾綣起來。
過得一會,雲冽手微動,徐子青含笑,就手掌相貼之勢與他十指相扣。
隨後二人攜手,就一同飄然而去。
一路上,自也有交談。
徐子青心裡溫情脈脈,言語間越發柔和:“師兄方才是從何處來?”
雲冽便答道:“先前會館與人論劍。”
徐子青一笑:“想必同為習劍者,應有與師兄志同道合之人。”
雲冽略思忖:“性情俱堪稱直率,唯獨姬文靖心思複雜,但其劍心甚堅,也堪一交。”
徐子青聽了,若有所思。
他這師兄劍心通明,自身行事往往磊落,不過與人相交時,倒很是寬容,胸懷極為廣闊。如今他格外提及那姬文靖,可見此人心思之深,以往諸多人上。但又說他可堪一交,想必劍道上極有見地,亦非極惡下作之輩。
這般想著,他就開口問道:“師兄,那姬文道友劍道修為如何?”
雲冽說道:“亦劍魂一煉間。”
徐子青登時明瞭,劍道境界至於此,確能與師兄結為良友。
只是他既姓姬文,恐怕也與這召辦論劍大會姬文家頗有關聯,盼望他也對師兄有一番誠摯才好。
很,師兄弟兩人略說了會話,那求劍會館已眼前。
他兩個直接走入其中,一直來到後方道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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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姬文靖等人正論劍時,卻見那素來冷淡、唯獨談論劍道時多些言語云道友因接了一封玉簡傳書,竟匆匆起身離去迎接。眾人詫異之際,心裡不由也有許多猜測。
就有一人笑道:“我倒不曾料到,雲道友居然也有此舉。”
若是旁人自不奇怪,但云冽分明與人疏離,莫非還有什麼好友,能得他那般看重不成?
另有人卻是調侃:“說不得是心上人也未可知。”
還有人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