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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的,所以僅讓我加上一句,無論它是什麼,目的是極好地達到了。

回到文明世界不久,我的精神失常(如果是憂鬱症或一種不堪忍受的壓迫感,用這殘酷的字眼很適宜)又發作了一次,讀者一定會為我感到遺撼。我又徹底恢復了我在先前那所極其昂貴的療養院治病時發現的一件事。我發現戲弄精神病醫生真是樂趣無窮:狡猾地引他們誤入歧途;永遠不讓他們看出你知道玩這花樣的門道;為他們編造複雜的夢境,純古典式的(這使他們,夢境勒索者自己也做夢,並尖叫著醒來);用虛構的“原始場景”愚弄他們;永遠也不讓他們瞥見一點點一個人真正的性慾狀態。透過賄賂一名護士,我得以接近一些檔案,歡欣地發現一些卡片上說我是“潛伏性同性戀”以及“完全沒有效能力”。這場遊戲真是太棒了,它的結果——就我而言——是使我在痊癒以後(睡覺很香,胃口象女學生),還整整多呆了一個月。而後我又加了一星期,只為了一位強壯的新來者,他是個被免了職的(當然,也是精神出了問題的)大名人,出名是因為他很有竅門令病人相信他們能化想象力為具體現實;跟他較量我可得了不少樂趣。

簽字出來後,我想在新英格蘭鄉下或某個沉睡的小鎮(榆樹林、白色教堂)找一處地方,整整一夏天都能靠收集來的一箱筆記專心致志於我的研究工作,並且還可以在附近湖泊裡洗澡。我的工作又提起了我的興趣——我指的是我的學術努力;而對叔叔逝後留下的香水事業絕少過問,我的利潤分享已被削減到最小數。

他從前的一位僱員,是某顯赫家族的後裔,建議我到他的窮親戚麥庫先生家住上數月,麥庫先生已經退休了,他妻子想把他們已故姨媽住過的二樓出租出去。他說他們有兩個女兒,一個還是嬰兒,一個十二歲了,有座美麗的花園,不遠處還有個湖,我說,聽起來相當不錯。

我和他們通了信,他們滿意我的良好習慣;於是,在火車上過了充滿幻想的一夜,想象著我將施予那象迷一樣的性感少女的全部細節,用法國方式訓練她,用亨伯特方式撫愛她。我提著那隻貴重的提包從車上下來,玩具般的小車站上無人接候,打電話去也沒人接;最後,一位心神不安、渾身溼透了的麥庫出現在綠紫色的拉姆斯代爾唯一一家旅店門口,帶來訊息,說他的房子剛剛燒燬了——很可能,起因於整夜在我心頭蔓延的熊熊大火。他說,他家人乘飛機去他的農場了,小汽車也正用著;不過他妻子有位朋友,一個高貴的人,住在草坪街342號的黑茲夫人,願意留我宿下。住在黑茲夫人對面的一位婦人把她的轎車借給了麥庫,一輛非常漂亮的老式方頂轎車,司機是個快樂的黑人。現在,我到這裡來的唯一意義已經徹底喪失,上邊說的安排聽起來就很荒謬。是啊,他的住宅會完全修復的,那又怎麼樣?他不是充分保證了嗎?我氣憤、失望、感到無聊,但作為有禮的歐洲人,我不能拒絕被那輛喪車送到草坪街去,不然,我覺得麥庫就會想出更絕妙的方法拋掉我。看著他急匆匆地跑走了,我的司機搖搖頭輕輕地笑起來。汽車開動時,我對自己發誓,任何情況下也絕不夢想呆在拉姆斯代爾,我要在當天就飛到百慕大或巴哈馬或布勒茲。五光十色的海岸上可能遇到的鮮香過去一直在我脊骨上緩緩流動,而麥庫的表親實際上已經用他原本好心好意、但現在卻是完全無意義的建議,強硬地扭轉了我一系列的思緒。

說到強硬的轉彎:當我們駛上草坪街時差點撞上一條愛管閒事的鄉下狗(就是那種睡著懶覺等小汽車的)。不遠處,黑茲住宅,一副自構架的慘狀出現了,又髒又舊,與其說白色,不如說是灰色——那種地方,你知道,得在浴盆水龍頭上加一條橡皮管以代替蓮蓬噴頭。我塞些小費給司機,希望他能立刻悄悄地按原路把我帶回旅店,讓我拿上行李;但他卻只是穿向馬路的另一邊,朝一位站在陽臺上招呼他的老太太駛去。我還能怎麼辦?我按了門鈴。

一名黑女僕把我領進去——丟下我自己坐在席墊上,她又跑回廚房,好象有什麼不該糊的東西糊了。

前廳裝飾著門鈴,裝飾著一位有墨西哥商人血緣的白眼睛呆傻傢伙,他正是這班附庸風雅的中產階級中一個雖瑣碎但還可愛的人,另外還裝飾著凡。高的《阿爾風景》。右邊一扇門半掩著,能瞥見裡面是臥室,角櫃裡擺著更多的墨西哥廢品,一隻鑲條紋的沙發立在牆邊,走廊盡頭有樓梯,正當我站在那兒擦著額角(只在這時我才發覺屋外是多麼熱),四處尋視,看見了一隻放在橡木箱上的灰色舊網球,黑茲夫人的女低音突然從上邊降落,她靠在欄杆上優美地問道:“是亨伯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