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算是悅菱這幾天來睡得最好的一次了。
然而饒是如此,她也睡得不盡安穩。因為在半睡半醒中,她老是覺得樓下的花園裡有小男孩的笑聲,還有他脆脆的喊著,“黃油,過來!黃油,去!”
“小菱……”睡夢中,她在恍惚地囈語。
然後她夢到瑜顏墨隔著遠遠的河,對著她不停的喊著:悅菱,悅菱你快過來。
她夢到自己站在河邊,一直對著河對面招手,她沿著長長的河岸不停的走著,她對自己說,河上總歸是會有橋的,就算沒有,河總歸是有寬有窄的,如果她可以走到它的源頭,那無論如何都是能夠跨過的。
她就一直這樣走啊走,河對面的瑜顏墨也跟著她一起走。
然而走了好久,河面依然寬闊平靜,沒有橋,也沒有船,什麼都沒有的。
“你跨不過去,”突然間,身後有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這是羽沉河,人的肉身永遠不可能透過。”
“誰在說話!”悅菱嚇得轉過身去,然而身後沒有一個人,“我可以繼續走,走到河的盡頭。”
男人的聲音似乎飄蕩的空氣中,冰冷而令人感到顫慄:“這條河沒有盡頭。不要再走下去了,你忘記了嗎,這是冥界的河流,你只能走到下一條河,永永遠遠輪迴。”
“不!”悅菱嚇得從夢裡面驚醒。
她猛的坐了起來,然後發覺自己在寬敞柔軟的*上。
天已經黑了,檯燈的光線柔和,似乎告訴她這裡很安全和溫暖。然而悅菱卻心有餘悸,夢裡面的那個聲音……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非常的熟悉。
但是,她卻怎麼都想不起。
她看到沙發上擺放著嶄新的衣裙,她下地去換好,走了出去。
守候在外面的傭人見了她,立刻微笑著領她下樓。
悅菱發現這座府邸比起爵爺的府邸而言,豪華和精美了數倍,風格和瑜家大宅有些相似,卻顯得更加金碧輝煌。
她期待在飯廳裡遇見藍啟瞳或者絕隕,但是他們通通都不在,有的只是白天那名中年男子。
“悅菱小姐,”他見到她,立刻站了起來,親自為她拉開椅子,“因為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我讓廚師做了一些你家鄉的飯菜,不知道你是否喜歡。”
悅菱說了聲謝謝,便問啟瞳和絕隕的事。
“他們都很好。”中年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啟瞳在輸營養液,他身體狀況很糟糕,需要好好調養。絕隕不喜歡下樓用餐,有專門的人照顧他。”
他為悅菱倒了一點紅酒,遞給她。
然而悅菱擺手:“不了,謝謝您了,我有身孕,所以不能喝酒。”
中年男子愣了一下,但隨即,他的神色恢復了正常。
“真是羨慕悅菱小姐的丈夫,能娶到你這麼完美的女性。”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不過依然帶著微笑。
“應該怎麼稱呼您呢?”悅菱長了個心眼,希望知道這個中年男子的身份。
然而男子繞過了這個問題。
“不是叫叔叔嗎?你和啟瞳一起那樣叫我好了。”
悅菱意識到對方不願意提及自己的身份。
接下來,他們進行了一個較為溫和的談話。
啟瞳叔叔問了悅菱很多問題,關於她是如何到這裡來的。等聽悅菱講完了最近在爵爺莊園裡發生的事,啟瞳叔叔的眉頭皺了好久。
“你過來是對的,”他沉吟著,“絕隕倒是救了你一命。”
“叔叔你知道誰是兇手對不對?”悅菱聽他這個說,立刻察覺到了什麼。
“我不知道,”啟瞳叔叔的回答讓悅菱感到失望,“不過琉科的莊園並不太平,我倒是很早就知道了。不過,我和他倒算得上是老朋友了。”
“是麼?”悅菱一聽這話,不由得驚喜起來,“那麼叔叔,您能送我回去麼,我出來這麼多天,我丈夫一定非常著急。”
沒想到啟瞳叔叔聽到悅菱這般說,眼裡卻有什麼光在熄滅。
“我不能送你回去,”他說道,“因為你一旦回去,琉科就會知道他的莊園與我的莊園之間存在密道。”
悅菱沒聽懂啟瞳叔叔的話,為什麼不能讓爵爺知道他們之間存在密道。
啟瞳叔叔又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偷偷派人過去,告訴你丈夫,你現在在我這裡,非常安全,讓他暫時放心。”
悅菱咬了咬嘴唇,她很像告訴啟瞳叔叔,她來H國,不僅僅是新婚旅遊,還有她的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