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4部分

,地不怕了,事實也未必。據說唐山大地震時,重病中的毛主席也驚恐不已。他老人家倒不是怕菊香書屋被震塌了,會壓死人;他怕的是‘天意示警’,皇帝要‘崩’了。這也是個轉型的問題。毛公既然從皇帝轉主席,未轉得幹津。因此古帝王所懼者,今主席亦懼之,如此而已,沒啥深文大意也。這還是二十世紀七十年代的事。民國初年古人的心理如何,就無待多言了。

總之,袁世凱當年是絕不可能做虛君的,不但袁氏不做,袁之左右,也不讓他做,當時盡人皆知的故事就說,每次唐總理晉謁總統時,袁之左右就說:‘唐總理又來欺侮我們總統了。’‘欺侮’多了,袁曾向唐說:‘少川,我老了,以後還是你來做總統吧。’老友少川聞此言,如何受得了。

不特此也,甚至唐內閣之中的國務員,像財政總長熊希齡進士,也不可能只聽總理的話,而不聽總統的話。因此,在熊氏與六國銀行團交涉外債時,他幾乎事事請示總統,而目無總理了。錢借到了,指派用場,總統也就顧不得總理了。還有啥責任內閣呢!客觀的形勢已教老唐無法再幹下去,再來個王芝祥案作導火線,總理面子掃盡,老唐就‘失蹤’了。王芝祥,直隸人,原是清末廣西巡撫,附義革命,與同盟會比較接近。此時直隸都督出缺,王以人地相宜,為直隸參議會一致推薦,唐總理乃籤請袁總統加委。袁已同意,後來忽然改變主意,未經國務總理依法‘副署’,便逕派王為宣慰使,回南京練邱,直隸都督由總統另行委派。這一來,民國政府就法制蕩然了。袁總統既然‘和尚打傘’,唐紹儀不願做周恩來,就只有微服出京,宣告失蹤,溜之大吉,一去不返了。

關於這一事件的是非曲直,我想公正的歷史家,和不偏不倚的讀史者,都很難下絕對性的定論。‘虛君’這個制度,原是以同盟會為主的革命派,所精心設計的一套紙製枷鎖,來鎖住袁世凱這個實力派的大猴王。如今猴王一使勁,把這些紙枷紙鎖,撕得粉碎,你說孫悟空‘違法’,豈非不切實際的書呆子之見哉?如今八十六年過去了。我們回頭看看八十六年的史例,軍閥們甭談了,就談孫中山、中正、毛澤東和鄧小平,他們那一位不是猴王?不搞‘和尚打傘’?他們撕掉的紙枷紙鎖有多少套,還能數得清嗎?如果孫蔣毛鄧這四人幫,也都是一字號的大猴王,我們怎能獨怪老猿呢?

話說回頭,朋友,法治要有深厚的基礎,法律才會有效。在一個法治毫無基礎的社會里,獨裁者必然會無法無天。西諺‘絕對的權力,絕對的腐化’,此之謂也,要搞真正的‘法治民主’(我不說民主法治,因為法治在先,民主在後也),筆者認為在近代中國,至少需時兩百年。最早也要在下一世紀中葉以後;在我們社會文化第二次大轉型的最後階段,才能實現,這還是筆者最樂觀的估計呢。在那清末民初的袁世凱時代,那會有影子呢?我們怎能厚責於袁老四呢?

大略言之,袁和孫的不同之點是,孫專好搞理想;袁則專要抓實權。袁的錯是他貪得無厭,做了終身總統,還要做皇帝,這就不是個政治家了。他搞人也要搞到底,睚眥必報,絕不中途罷手,與人為善,這就是流氓了。所以在袁和孫、黃的革命派鬥爭時,在黃留守,唐內閣雙垮臺之後,同盟會在中央之內,可說是掃地出門。袁對他們是連個冷衙門,也不留一個。地方二十二行省之中,同盟會員,只分到粵、皖、贛三省,實力微乎其微也。袁總統和當今的李總統一樣,不把老K全部搞垮,誓不甘休也。同盟會在一敗塗地之後,他們想卷士重來,就只有寄於唯一出路的國會了。

現在讓我們再來看看國會:

美國模式的中國國會

根據‘中華民國臨時約法’第五十三條,‘在本約法施行後,限十個月之內,由臨時大總統召集國會’,袁臨時大總統在就職之後,也急於要做正式大總統;那時中央與各省的大小政客和黨人,也看好將來的國會,認為是英雄用武之地,也急於要參加這項近在目前的國會大選。因此當中山還在作其講演旅行之時,中央與各省為著籌備這第一次國會大選,都已在緊張的進行之中。

按參議院制定,由袁大總統於元年八月二十七日所公佈的‘中華民國國會組織法’,國會分上下兩院參議院和眾議院。參議員,二十二行省,每省十名。內外蒙古、西藏、青海,各設選舉會,分別選出二十七名、十名和三名不等。另由‘中央學會’選出八名;各地華僑選出六名。各省參議員由各該省的省參議員,依法作選舉人,其他也各有專法規定選舉方式。

【筆者符注】:中央學會依法是一種由教育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