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的。”
“臨答辯最後一週只是修改論文,也不會在一起做實驗,我就一直躲著他,其實是故意不想和款爺說話。畢業答辯我倆分到一個會場,答辯那天,我看到他答辯之前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後看起來沒什麼事,但是等答辯會一結束,他立刻找我,說是要找我借錢。我沒錢,而且當時還在生氣,回答他的時候態度也不太好。他好像根本不介意我的態度,只是說謝謝我,然後就揹著書包走了。晚上我發現他沒回寢室,有點擔心,但是還是沒聯絡他。後來幾天他都不在,我問了輔導員,才知道他提前離校了。連學位證和畢業證都委託導員寄給他。”
林盛靜靜聽著,心裡籌劃著要去錢寧磊的家鄉找他。
王貝貝看了林盛一會兒,突然說:“還有一件事你大概也不知道……”
“什麼?”林盛隨口應著。
“顧懷斌死了。”
“什麼!”林盛回過神,驚愕地看著王貝貝。
“顧懷斌死了。”王貝貝面無表情地重複了一遍,然後聳聳肩說:“別這麼看著我,我對這件事知道的也不多。甚至沒有人通知我他死了。那天我從體育學院前面經過,看到有一圈師生在舉行一個小紀念儀式,好奇走過去看了一眼,看見遺照上清清楚楚是顧懷斌的人像。我當時也不敢相信,問了一個正在哀悼的老師,那個老師說顧懷斌車禍死了。我又去潤悠會所問,他姐姐告訴我,顧懷斌被查出艾滋病毒陽性,他自己覺得沒意思,自殺的。”
聽王貝貝用這麼平靜的語氣敘述這件事情,林盛一時甚至不敢確定這個王貝貝是否真的像錢寧磊說的那樣迷戀顧懷斌。林盛問:“上次他和你一起去醫院查體,不是沒查出來……?”
王貝貝說:“所以結論就是,他之後並沒有收斂自己的濫交,最後還是不知道被誰傳染了。你不用試圖安慰我什麼,我知道他死了的訊息之後,並沒有想象中的難過,我才知道以前我執著於他不是有多麼愛他,只是被他甩了之後不甘心。後來知道他的死因,我就更不難過了,他不光對別人不負責人,對自己也不負責任,這種人,我當初真是鬼迷心竅才會追他。”
林盛聽著王貝貝談論路人般的態度,不覺心裡一陣兔死狐悲。會不會錢寧磊發現他自己不值得喜歡,對自己也如王貝貝對顧懷斌的態度?這真是讓他不能接受的結局。
林盛辭別王貝貝,自己去學院詢問錢寧磊的事。
因為林盛的公司曾經承接過生物學院辦公樓的辦公傢俱生意,和生物學院幾個領導老師一起吃過飯,所以和輔導員算認識。輔導員老師告訴林盛:“錢寧磊啊?他父親去世了,所以他提前離校回家了。怎麼,你認識這個學生?”
林盛聽到錢寧磊父親的死訊,竟然比聽到顧懷斌的死訊更震驚。怎麼這麼突然就沒了?錢寧磊家發生這麼大的事,竟然都沒告訴他!“什麼時候的事?”
輔導員回答:“畢業論文答辯當天,他就來找我請假,急急忙忙買火車站票回家的。大概第三天還是第四天把,就給我打電話說父親過世,要提前離校……”
林盛想起來,錢寧磊畢業答辯當天給他打過電話!那時林盛正在求父親幫助他的公司,結束通話了錢寧磊的電話。林盛現在想起這件事,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去,當時即便下一秒就被父親抽死也應該接錢寧磊的電話的。有些事情總以為以後有時間有機會做,可是卻不知道,當時,那一刻錯過了,也許就再也補救不回來了。
林盛找輔導員要了錢寧磊家庭住址,打算明天就去他家看望他。
林盛自己訂好了第二天的機票——以前這些事都有助理做,現在要自己訂機票還真是不太舒服。然後他打電話給嚴青,想問問他知不知道顧懷斌的事情。
嚴青接電話很快,他也很久沒收到林盛的訊息了:“喂,你還好嗎?”
“我很好,公司賣了,無事一身輕。你最近怎麼樣?”
“老樣子……說是老樣子其實還是有點不順心啦,跟你的公司一向合作不錯,現在你老爸已經把這邊所有的五金件訂單全給萬巖了。”嚴青抱怨。
“暫時忍一忍吧,丟掉的市場早晚能贏回來。我問你個事,你知道顧懷斌死了嗎?”
“那個按摩店二老闆?他怎麼死了?我不知道啊,你不在D市我很少去那家按摩會所的。你去過了?”
林盛說:“還沒,我一會兒去。我這段時間沒理D市,一回來竟然有這麼多變故。你大概也不知道,錢寧磊父親去世,他提前離校了,出這麼大的事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