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出的畫面很誘人,凌菲不願再想下去,很怕生活的變化再將她樹立起來的信心擊垮,她享受著幸福,卻又在恍惚間患得患失,這大概是難得體會幸福感覺的人常犯的毛病。
凌菲笑笑說:“哎,梓慕,你就是喜歡講童話。”
“童話裡有王子和公主,但我們現在是一個人,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夕陽撒下來,金子似的華麗。他吻上她光潔的額頭,小巧的鼻尖,和在顫動的唇。凌菲肆無忌憚的感受著他口中的菸草味,他的行動和承諾,一次次點亮她黑暗的心房,那狹窄的空間裡,他陪伴著她,她不再需要痴痴的守候和無望的等待。
“你好,中國女人!”
兩人尋聲望去,說話的是一個穿著五彩斑斕滑雪服的女人,凌菲認得她,她是那次聚會上的miss王,中文名叫露娜。不過好像她不願意做中國人,因為她喜歡用“中國女人”這個稱謂來嘲諷凌菲。
梓慕迎著晶燦的夕陽眯眼看她,並不搭她的話,凌菲問:“你怎麼不理她?”
梓慕答道:“我說過,我們要當作不認識她。”
凌菲道:“為什麼?”
梓慕道:“因為她是我的過去式了,我沒必要再和她來往。”
凌菲心裡是喜悅的,故意說道:“但你好像還不是她的過去式。”
見露娜走近,梓慕拉著凌菲往屋裡走,“那是她的事情。”
身後傳來露娜的聲音,“mr林,我住在隔壁的賓館,我一個人,你晚上來找我!”
凌菲調侃梓慕,“聽見了沒,她一個人,你晚上過不過去?在長白山都能碰上,你們的緣份不淺啊。”
梓慕一本正經的板起臉,“以後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我會生氣的。”
凌菲從沒見他生氣的樣子,倒想目睹下,於是逗他,“你們為什麼分手的?”
梓慕假裝思索了會,認真的答道:“可能因為她太不像中國女人,而我又太像中國男人。”
“就你,你還像中國男人?”凌菲笑起來。
“我哪裡不像中國男人了?”
凌菲搖搖頭,“我說不來,反正就是不像。”
梓慕一把抱住她,“我們馬上結婚吧,免得你老是不放心,你不放心,我也就放心不下。”
“馬上結婚?”凌菲抿嘴笑了。
夜深,樓上傳來薩克斯和小提琴的聲音,樓板有節奏的震動,像是有人在跳踢踏舞,在雪花飄灑的皚皚長夜,總有捨不得睡覺的人。梓慕被吵醒後,後悔定了這家農舍,雖然出門就是滑雪場,但凌菲定是睡不好的。
因沂銘的囑託,梓慕和凌菲住在一個房間裡,但沂銘又說了,梓慕不得做出格的事。出格的定義,梓慕懂。他在另一張床上探起半邊身,朝凌菲睡的床望去,明暗交替中,只見凌菲使勁把頭往被子裡埋,他連忙開啟燈,走到凌菲的床邊,見她的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梓慕擔心的問道。
“我做了個噩夢。”凌菲驚魂未定的耷拉著眼皮。
“夢見什麼了?”
凌菲不作聲,梓慕想了想,說:“不會是夢見露娜了吧?她把你嚇著了。”
凌菲笑了,“什麼露娜,我又夢見我媽媽了,我讓她不要走,她說不行,她的身體不好了,老天爺要帶她走,她讓我再也不要去找她。梓慕,我媽媽會不會生病了,我這輩子是不是都見不到她了,我好想她。”
她真是一個沒有任何戒備心的姑娘,梓慕每靠近一步,她就在他面前揭開一塊傷疤。她還有多少委屈藏在心底呢,自己能替她分擔多少,梓慕默默想著,起身拿了塊毛巾擦凌菲頭上的細汗。
“乖,先睡覺吧,我們回去後,我陪你去找你媽媽好不好。”
沒有回應,只有一個深深的擁抱。
梓慕想推開她,可凌菲說:“你不要走,我一個人害怕。”
“好,我不走。”
“梓慕,你躺在我旁邊好嗎?”
“不,凌菲,聽話。”
“你不喜歡我嗎?”
“我愛你。”
“梓慕,我也愛你。”
凌菲吻上他的唇,霸道而任性,像那天在明晃晃的陽光下,坦率直接的林梓慕奪去了她的初吻。凌菲伸手解梓慕的衣釦,梓慕想起沂銘的囑託,他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凌菲,聽我說,你不要這樣,即便你不嫁給我,我也會對你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