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不出聲。“三六九”道:“孩兒知道您為何心情很不好。”
“你知道?”
“是的,八成是為了石阿姨的事……”
蒙面人看了他一眼,道:“你還知道些什麼?”
“三六九”道:“還知道石阿姨跟梁不凡走了。”
蒙面人一連灌了三杯酒,漠然道:“真難為你。”
“爹為什麼要放過樑不凡?”
“其實你也該問我,為什麼要放過你石阿姨?”
“爹那麼寵她,她居然跟人私奔了。”
蒙面人忽然嘆了口氣,道:“有些事人不懂。”
“孩兒只知道爹對她有恩,她不該忘恩負義。”
蒙面人咱然道:“也許你對,也許她也沒錯。”
“三六九”茫然地望著蒙面人,道:“孩兒如果對,石阿姨就錯了。要是石阿姨沒錯,孩兒就錯了。”
蒙面人道:“爹是對她好,但那隻像玩鳥人對籠中的鳥好,給它較大的籠子、好的飲食和細心的照料,卻沒有給它真正需要的一樣。”
“三六九”茫然道:“爹,什麼是阿姨真正所需要的?”
蒙面人喟然道:“我以前也不知道她需要什麼,一直以為她最幸福,也最滿足,事實上她需要的不是錦衣玉食。當我知道時,別人已經給了她。”
“三六九”道:“爹不該放過樑不凡。”
“是的。當我遇上樑不凡和你石阿姨時,我的確不以為應該放過他們。然而,當我聽了梁不凡的話之後,我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我沒有權利殺死他們,更重要的是,爹愛她。就希望她感到幸福快樂。”
“可是爹的尊嚴也要顧到。”
“就是因為男人太重視自己的尊嚴,才會把女人當作禮物。她最早是黃世海的專寵,為了討好爹,又把她送給爹。人類的尊嚴我們可曾為她顧到?”
“爹,孩兒第一次聽到這種為女人抱不平的話,而女人自己卻都不肯說這種話。”
蒙面人道:“黃世海肯把自己所鍾愛讓人,對爹必有所求。”
“爹,他一直只想要凌鶴和姜不幸所生的孩子。”
“這種人容易滿足。”蒙面人道:“最可怕的是那種永不滿足的人,所以副會主才建議不要立刻使他得到孩子。”
“爹,是誰不滿足?”
“小孩子不要多管閒事。”
蒙面人走後不久,“四五六”來了,道:“小弟,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
“三六九”道:“你不會有什麼正經事。”他對這個哥哥不感興趣。
“你要不要聽?”
“你要說就說,不說就算了。”
“姜不幸又被弄來了。”
“三六九”心頭一震,道:“哥,你別騙人。”
“四五六”坐下灌了一杯酒,又去夾菜,道:“剛剛誰在和你對酌?”
“爹。”
“四五六”道:“爹沒有提到姜不幸的事嗎?”
“沒有。是誰把她弄來的?”
“葉伯庭。”
“姜不幸不是失常尚未康復嗎?”
“是的。不過在一個復仇者來說,只要人活著未死,都是一樣。”
“哥,姜不幸是葉伯庭的仇人?”
“反正葉伯庭以為,馬芳芳殘害他的兒子,又把江涵當作禮物送給凌鶴,凌鶴也等於他的仇人。況且目前他不敢招惹馬芳芳,只有在凌鶴身上出氣,要整凌鶴,是厲害的一著,就是把姜不幸弄走。”
“三六九”道:“哥,葉伯庭把她放在何處?”
“據說在磨房中,不過我沒見過。”
“三六九”愕然道:“為什麼放在磨房裡?”
“我也不知道。”
“走,我們去看看。”
磨房就是磨粉的地方,通常都是用牲口推磨、所以磨道中牛浚馬渤,氣味很濃。
兄弟二人來到磨房外院就被擋駕。“三六九”道:“梁士君,李佔元,誰敢限制我們兄弟二人的行動?”
李佔元陪笑道:“少會主,這是副會主的命令,卑職等不敢故違。”
“四五六”道:“放屁!你們就會拿著雞毛當令箭。再說我們也只是進去看看。”
梁士君道:“兩位少會主務請原諒。上面交代,除了警戒人手,任何人不得進入。”
“三六九”道:“難道說會主和副會主也不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