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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柏青青二位師兄、師姐督導之下,天心谷中兩年多朝夕苦練,進境頗高。就是在九華山石門洞隨侍衛天衢練那五柄天心劍之時,衛老前輩爐火之暇,也已把他那身五行門功力擇要選津,傾囊相授。倘若對一個“毒掌屍魔”

都心存顧慮,那天心七劍還怎樣能夠為莽莽江湖主持正義?

她雖把奚沅心意猜破,卻故意不加說明,只是吟吟笑道:“奚大哥,你怎地把話說得那般難聽?誰想窺人隱秘?我們不過閒得無聊,想要看場爇鬧,開開眼界。倘若發現雙方全是極惡兇人,即可下手除去,免得使他們濫肆兇威,為害世人。奚大哥面上神色不對,難道你有點害怕不成?”

奚沅聽她不但執意要看爇鬧,並想插手管事。總覺自己功力不夠,荊芸一人一劍,似嫌單薄。但聽到她那末兩句話,卻激發萬丈雄心,哈哈一笑說道:“奚沅若非在華山下棋亭上巧遇七妹相救,此身早化異物多時。性命全是撿來,還有什麼好怕?那留字棺中之人雖不知來歷,但既然敢於約鬥‘毒掌屍魔’,總也是個頂尖好手。我們且去找個隱蔽所在,看它一臺‘荒林月夜,怪客鬥屍魔’的連臺好戲。”

荊芸見奚沅這等老江湖,居然也被自己激動,不由吃吃好笑。隨著奚沅前行三丈左右,果然有一大片無林草地。草地四周,盡是些巨樹喬木,枝何糾結,極易藏人。

荊芸方待躍登樹頂,奚沅卻拉她縱上一株參天古樹半腰,坐在一段橫幹之上。又復折取不少枝葉,硬用掌力插進樹身,以作遮蔽,才向荊芸笑道:“七妹以後怕再藏身古樹,千萬不要躍上樹梢。因為樹梢最易引人注意,尤其月夜之中,投影於地;稍微心細之人,大可裝作不知,而突向樹頂藏人驟下毒手。現在藏在大樹中腰,半依主幹,半靠橫枝,再加上些人為掩蔽,便不易為人發現了。”

荊芸聽他這番議論,知道這是經驗之談,極有價值。兩人同坐樹上,略進乾糧食水靜待三更。

驟雨雖歇,雲仍低,月光時明時暗,彷彿悽迷已極!奚沅細察天時,知道二更已過,好戲即將開始。方對荊芸附耳欲語,突然來路之上,傳來一聲極為淒厲懾人的梟鳥悲號,跟著林木之間便有動靜。

荊芸盼望已久,聞有人來,不由高興已極。但她深知自己雖然不怕,倘萬一出聲,被那兩個怪物驚覺,一場罕見好戲定看不成。所以不但靜氣凝神,連呼吸全改用了內家龜息之法。

奚沅見她如此謹慎,寬心略放,同樣屏息靜坐,注視林中。但見西南方草樹微動,現出一人。

那副形相,映著悽悽月色與四外的荒涼景色,確實能令膽小之人,驚怖欲絕。

那人瘦得簡直是一身骨架上面,蒙著一層幹皺人皮。臉上腮肉毫無,眉毛卻是極濃。雙眼深陷眶內,但轉動之際,津芒四射!兩塊顴骨,往橫裡突出約有兩寸,把張又長又瘦的鬼臉弄得形如橄欖,難看巳極。頭頂亂髮蓬鬆,身上穿著一件破爛長衫,用根草繩攔腰一束,赤足麻鞋。衣袖只剩半截,露出兩隻形如鳥爪的又長又瘦大手——使得荊芸、奚沅一看便知樹上掌印,即是此人所為。

那人右掌之中,捉了一隻極大夜梟,似已半死,但雙翼猶在微微扇撲。左臂卻纏著一條二三尺長、細如人指的青色毒蛇。走到草地,四面一望,選了一株斜向場內的大樹橫枝,縱身而上。

把那條毒蛇不知用什麼東西綁在樹枝上,只留頭部二三寸長,可以任意轉動。

待把蛇綁好,那人下樹一看天時,喉中低低於笑,浮現一臉得意之色。提起那隻梟烏,一口咬下鳥頭。“呼”的一聲,大概便把鳥血吸盡,拼命大嚼鳥頭,口邊毛血模糊。看得荊芸幾乎噁心要吐,趕緊輕輕摸出一粒靈丹,塞進口。他卻好像津津有味已極!吃完鳥頭,全身僵直地往一株大樹上一靠,身上那件破爛長衫又是黑色,倘非親眼所見或者特別留心,真看不出是一個活人站在那裡。

時到三更,南方林內勁風颯然,閃出一個身材矮胖、宛如向球的五六十歲老頭。那個毒掌屍魔,卻仍倚樹僵立,裝作未見一般,不言不動。

矮胖老頭起先以為對頭真的末到,但忽然瞥見草間那隻無頭梟鳥,血跡未乾,面上神色立變。雙掌交叉,護住前胸,嘴角微曬,朗聲叫道:“米天良!你休得對我玩弄這種玄虛。

十年舊債,一旦相逢,你不還我一個公道麼?”說話之間,炯炯目光已自前方開始,滿林搜尋。

毒掌屍魔想是知道隱藏不住,鬼哭一般的乾笑幾聲,倏地捷如飛鳥,從暗影之中,一撲而出。那矮胖老頭聞聲知變,霍地轉身對準毒掌屍魔撲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