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傑克震驚的叫著,卻根本來不及阻止。摩根瘋狂的大笑,徒手把死去的水手從腰間撕斷,扯裂萎縮的腿部,露出生鏽的鐵條,然後,他將對方殘破不堪、碎成幾段的屍體從划槳口丟了出去,直接拋進大海里。
“你毀掉了我的一個划槳手,斯帕羅。”摩根的眼睛變得腥紅起來,他舔了舔嘴角沾上的鮮血,一步一步的朝著海盜靠近。“我猜想,如果你的腿……你的骨頭被這些鐵鏽貫穿,那種滋味一定很美妙,是不是?傑克?你會叫得讓我異常興奮。”
傑克撐著手臂從地上爬起來,咬了咬牙,渾身疼痛,抬頭盯著已經毫無理智可言的摩根。他保持著平穩的語調,強忍住想要衝著這張臉來上一拳的衝動,微笑著說:“你不會的,摩根,除非你已經沒有野心。”
“殘暴者”危險的眯起他狹長閃著光芒的冷酷雙眼。“你還有什麼籌碼,傑克?你在我的手裡所能享受到的,只有無盡的折磨而已。”
“海魄。”傑克眨了眨眼皮,黑漆漆的明亮眼瞳裡並無畏懼。“嘿,別說你對這個缺乏興趣,亨利。”
怪異的是,摩根此刻竟然會因為傑克沒有像在甲板上叫“親愛的亨利”那樣親密的稱呼自己而感到不快。“殘暴者”哼了一聲,禿鷲似的眼神緊盯著獵物。“你知道什麼?告訴我,現在。”
“那說起來可非常複雜~”傑克翹起手指,掛著笑容卻十分苦惱的說:“我需要點時間來把整件事串聯起來!別擔心,會是個很動聽的故事!您的耐心一定會表現出極大的寬容,你覺得呢?——哦,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巴博薩那個奸詐的壞蛋欺騙了你和‘黑男爵’,他把一張地圖藏起來逃走了。”
或許是看到摩根愈來愈陰沉的臉色,傑克連忙補充了最後一句。無論如何,他確實應該給摩根透漏一些真實的訊息,不然的話恐怕他今晚連這個門都走不出去。
“殘暴者”的臉色緩和了些。他精明的打量著傑克,片刻過後,摩根冷酷的給予了回答:“我的耐心很有限,傑克.斯帕羅。你最好快點把整個故事‘編完’。海神之魄,必須是我的。”
“當然。”傑克假惺惺的動了動嘴皮。他現在倒情願得到海魄的是小魚王子,絕對好過摩根混球。
亨利.摩根的眼神掃視一圈,那些臉色慘白的水手們立刻低下頭不敢看他。“殘暴者號”的船長重重的從鼻孔裡噴出厭嫌的氣息,突然轉臉,指著剛才被自己殺死的水手的位置對傑克嘶叫:“你需要被禁錮,斯帕羅,不然你會再次跑得不見蹤影!動動腦子的話,不用太好的待遇,這些貫穿下…肢的生鏽鐵條會是你的好伴侶?”
傑克毛骨悚然的蹦起來叫道:“籠子!我愛籠子!愛死了!”
摩根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滿意的笑了。
這回倒是自己的選擇,沒什麼可抱怨的。而且還真的挺舒適的……傑克衝著鐵籠子頂部的欄杆翻了個白眼,小聲嘟嘟囔囔:“才怪呢,死變態。”
他的手仍然有些發抖,傑克用手臂環抱著自己的肩膀,將腦袋擱在屈起的膝蓋上,默默地給予自己勇氣與安慰。
傑克明白對於那個可憐的水手,死亡或許是一種暢快的解脫。在他死去之後,另外的划槳手們臉上分明表現出了痴迷的羨慕。傑克船長一向珍愛自己的生命,尊嚴和生命總是交替出現在他人生的選擇中,分不清楚哪個更重要,有時是尊嚴,有時是生命,全憑傑克自己選擇。而今天,那些備受折磨的可憐水手們卻無法去選擇,哪怕是死亡,也顯得如此被動。
造就他們悲慘結局的原因,就在於亨利.摩根的身上。傑克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殘暴者”的場景。
那時傑克比小威廉也大不了多少,只不過他可比乖巧懂事的威廉調皮搗蛋多了。他的父親狄克.斯帕羅邀請了很多世界聞名的大海盜來島嶼上做客,對於傑克而言,這並非什麼展現風度的時機,相反,這不過是給傑克提供了玩鬧的好場所。
男孩提著“黑鬍子”的黑鬍子,一蹦一跳的從灌木叢裡跑過。很快的,他被一陣呻吟和粗重的喘息給吸引了,傑克探頭去看,大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長相很古怪的人。
那個怪人伸出長長的舌頭舔自己的臉,大力衝撞著腰下的女人。他狹長的眼睛佈滿血絲,看起來接近於猩紅的色彩。更為奇怪的是,有一些漆黑泛著光亮的鱗片從他的脖子延伸上來,甚至覆蓋到了半邊額頭,似乎相當的堅硬,也格外詭怪。
“你在幹什麼呢?”傑克扒著樹枝,把腦袋枕在手臂上,歪著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