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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克,傑克。”摩根用滿是懷念的口氣叫著,那種隱藏的危險在他陰陽怪氣的語調裡畢露無遺。傑克勉強露出個笑容,金牙在嘴唇縫裡閃了閃。他的頭上冷汗津津,隨口尋找著話題。“嗨,親愛的亨利~你的船可真美!能告訴我它叫什麼名字嗎?”
摩根居高臨下的望著傑克,目光猶如尖利的刀刃,從頭頂和髮根處鑽進傑克的腦子裡,海盜只覺得身上冷颼颼的。
“它和我同樣,叫做‘殘暴者’。”摩根沙啞著嗓子說。“我猜你一定很喜歡‘殘暴者號’,傑克.斯帕羅。”
“當然!”傑克翹起指頭,笑意昂揚,非常識趣的拍馬屁。“三桅帆船!六十四門炮!這簡直比皇家貴族放禮炮還要有派頭呢!你的船真是一艘藝術感十足的傑作,親愛的亨利!”
摩根並沒有糾正傑克刻意的套近乎,他似乎反倒被傑克給激起了談論船體的興趣。冷酷的大海盜皮笑肉不笑的說:“不僅如此,我的船上還有很多有趣的東西啊,斯帕羅。比如說,風平浪靜的時候,我的船從來不會放慢速度,我的划槳手從來不會偷懶,你想知道為什麼嗎?”
如果可以的話,傑克完全不想知道。海盜船長的微笑都快要掛不住了。他屏住呼吸,竭力保持風趣:“難道是仁慈的您給他們的分成特別多?”
“何不親自來看看呢,我的傑克船長?”摩根搭著傑克的手臂沒有收回的意思,更加用力的押著海盜開始往船艙裡走。傑克心裡異常苦悶,又掙脫不開摩根強硬的禁錮,只能亦步亦趨的被摩根攬著往前走,他此刻分外想念任何自由的時候,包括在深海底被紅公主關進龍骨籠裡的記憶也開始變得格外可愛了。
一路上水手們全部唯唯諾諾的躲避著他們的船長,連正眼都不敢去看,垂著手低著頭,眼睛裡閃耀著恐懼的微茫。摩根不容置疑的抓著傑克來到艙底,一進入這裡,傑克就快要被刺鼻的鐵鏽味和腥臭味給刺激得嘔吐出來,等到他看清楚眼前的情景時,那種震驚和憤怒已然完全衝滅了海盜僅剩的狡黠與理智。
在每一個划槳口的位置,都坐在一個水手。他們手裡抓著長漿,然而,他們從腰部往下,腳部以上,全部被生鏽的鐵條給貫穿了。這些水手根本無法離開位置,因為他們已經被精密卻冷酷的機械給牢固的釘在瞭如此狹小的空間。一旦船體無法依靠風帆前進,他們的腿部骨頭就會被生鏽的鐵條帶動,同樣的,除了搖動手裡的長漿,他們別無他法。
這就是摩根說的“我的划槳手從來不會偷懶”?
太殘忍了,怎麼會有如此殘暴的人。傑克發現自己喪失了狡猾笑容、甚至顯得扭曲的憤怒臉龐從那些水手們灰暗、絕望、毫無光彩的眼瞳裡映出來,然而他卻不想再對摩根重新掛上那樣的微笑。
摩根狹長冷酷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傑克,他似乎很滿意自己看到的,他熱愛對方對他的殘酷表現出強烈的憎恨——那近似一種讚美。“殘暴者”終於放開了傑克的肩膀,他退開一步,將自己骯髒的靴子踩在其中一個水手的腿上,滿意的聽到那人悽慘的叫聲。
“傑克……傑克.斯帕羅。”摩根興奮得直喘氣,健碩的胸膛起伏。“我可以在你面前這樣狠狠地踩死他,也可以就此放了他,讓他和所思念的家人團聚。”
“跪下來,親吻我的腳,你將得到一個水手終生的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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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銀白色的光彩劃過夜空;晶瑩的水珠猶如鋪灑大地的柔潤雨滴;白王子穩穩的落在甲板上;剛才在半空中驚鴻一瞥的冰藍色魚尾已經變成了人類的雙足;看得科裡幾乎呆掉,連手裡拿著的毛巾和衣服都忘記遞上去。
人魚王子白沒有料到科裡會在這裡等他。雖然他並未要刻意隱瞞身份的意思;但是除了傑克之外,越多的人知道他的真身越是讓他不快。畢竟對於絕大分部人類來說;美人魚還是傳說中那神秘莫測、代表著不詳的生物。美豔的青年微微皺了眉頭,不理會滿臉震驚的水手,徑直向天窗走;中途沿路滴下水滴,在甲板上打下溼潤的小花朵。
“船……船長!”科裡瞬間回過了神,急忙追上去,期期艾艾的看著冷淡的青年。“請原諒,我只是擔心您!並沒有要……要窺探您的秘密的意思!”
“擔心什麼?科裡?”白王子聲音低沉,蔚藍的眼睛卻不看年輕的水手,所以連美妙的音色也變得冰涼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