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部分

抬頭,安子卿卻迅速將她捲到木閣狹窄的過道兒裡,蹙著眉搖頭,示意她莫要出做聲。

似乎有腳步聲踏了過來,停在木閣外頭,安子卿將身子壓下來,兩人在狹小的縫隙裡,幾乎要貼在一處了。

如蔓的臉微微觸到他胸前的衣襟兒,她將下唇咬住,便聞道男子特有的氣息,不禁兩腮一紅,忸怩地動了動身子。

安子卿只將外面之人仔細盯了,竟沒察覺身下小人兒的異樣。

那人又喚了幾聲,說,這便奇了,怎地不見了人影?

如蔓側過頭,正瞥見那人側影,她忽然覺得十分面善,再仔細一想,卻是晌午在清音觀贈她高香之人了。

他又怎地會同安子卿相交?如蔓只覺得理不清的頭緒,這其中暗藏著她無法參透的盤根錯節。

過了片刻,安子卿終於松下身子,低頭道,“幸得未被旁人瞧見。”

這下才發覺,兩人的姿態竟是這般親暱,如蔓揚起的小臉,似是一瓣盛開的桃花兒,嬌豔欲滴,能掐得出水來。

氣息交纏,實是逾越了男女之禮,安子卿急忙撤開了,如蔓還未回過神,輕聲喘著氣兒。

“那人…那人是同您一道來的?”如蔓岔開了話,卻發現安子卿靜靜凝著自家。

他又緩緩近身,半蹲下身子,道,“秦如蔓。”

“夫子何事?”如蔓被他這般舉動攪得不知所以,那雙眸子似要將她吸了去。

“我竟是從未問過你的年紀。”他語氣溫軟如棉,自顧地問著。

“下月初五,便到十二歲了。”如蔓面帶嬌羞,將小手絞在心口。

安子卿忽而直起身子,嘆息輕不可聞,“仍是太小了些…”

“咱們走罷…三哥哥還在酒樓等著。”如蔓向門外挪了幾步。

安子卿隨手幫她理平了衣角,打頭走出。

這一路,如蔓只覺得如臨雲端,飄忽不定,鬼使神差地跟在安子卿後頭,心頭打鼓似地,不能平靜了。

出了梨花園,如蔓才算鬆了口氣兒來,將頭一轉,卻瞥見一頂緋紅色軒車停在街巷口。

她默默想著,就見安子卿衝她指道,“那可是四小姐了?”

如蔓一瞧,秦雨菱正站在樹下頭,焦急地張望著,安子卿只說了句,“趕快回去罷。”

“今兒是重陽節,莫忘了飲一杯菊花酒。”如蔓小步跑去,回眸一笑。

安子卿站在原地,拱了拱手,一襲青衫落拓,大步走回園子裡。

他回到雅舍裡,推門就見那公子斟了一杯酒,憐惜姑娘粉妝未退,一曲兒唱畢,他收了心神,再抬頭時,端的是風流姿態,道,“沈兄好興致。”

這沈公子不是旁人,正是同白瑤一併道清音觀求籤之人,他遂將酒杯一舉,憐惜便斜了身子,湊了過去,神情嫵媚萬千。

沈公子道,“方才不見安兄,錯過了好曲子。”

安子卿揮開衣襬,坐定,接過憐惜遞來的酒,呷了一口道,“到外頭散散酒氣罷了,既然憐惜姑娘在,想必還有更精彩的了。”

“本是如此好景良辰,奈何白總督盛情難卻,定要邀我回府參宴,怕是不能多留了。”沈公子一擺手,憐惜遂識趣兒地登臺開了唱腔。

“也罷,天色不早,仍是正經事要緊,只是難得來臨安城一遭,不能與沈兄多多敘舊了。”安子卿笑的嫻熟,在旁人瞧起來,哪裡還有平素那嚴肅夫子的派頭了?

“既然同你見了面,尚書大人託我之事,便也有了著落,我自好回京交差了的。”沈公子飲了半杯道。

“舅父之事,多有勞煩了,今日便算做我的,”安子卿笑著推杯換盞,又喚人上了新鮮果品來。

沈公子拈了一顆龍眼,道,“以咱們兩家的交情,實乃太過客氣了。”

“讀書人禮數多,莫怪莫怪。”安子卿連連擺手道。

雅舍內籠著蘭花香鼎,餘煙嫋嫋,窗欞下幾株紅豔豔的絞絲花,香豔濃郁。

又有佳人做唱,酒色生香,怎地不教人沉醉?怨不得梨花園有那臨安城第一美的名號了,但凡有些個身家地位的商宦,自然是舍了煙波樓那等媚俗之地兒,要到戲園子裡一擲千金了。

沈公子忽然正色道,“朝廷正需要安兄這般讀書人了。”

安子卿頓住了笑,眸子裡黯淡了片刻,旋即回應道,“沈兄抬舉。”

“家父也時常唸叨起你,如今看來,不出明年,我自是在燕京恭候了。”沈公子最後舉了杯,短宴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