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業餘級的練習,每次也是被打得鼻青臉腫,又因為升學考試,只能放棄一段時間。後來路過武館,聽到裡面熟悉的聲音,忍不住掉了眼淚。”
他雖然口中說著這件事,其實心裡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
剛升入中學部的那會兒,同樣是因為先天不足,身子弱,長得像女孩子,被年級裡愛惹是生非的男生霸凌。他們搶奪他的便當,跟蹤、威脅他。他沒有辦法,只能每日換著路線躲避他們,然後每日拼命吃完便當盒裡的飯菜,放學後去操場跑步,又央求母親送自己去武館。漸漸地,身體壯實起來,有了肌肉和力量。一年後,他鼓起勇氣去尋小團體的頭目面談。
他們的態度依舊囂張跋扈,從言語上找茬,行動上也是動手動腳。最後他一個人和好幾個打了起來。
無論多少雙拳頭砸在他的身上,無論多少隻腿死命踢打他的身體。他不管不顧,只狠狠咬打那個領頭的男生。最後他帶著一身傷半瘸半拐回了家,而那個領頭的男生躺進了醫院。
從此治行再也沒看見過那個男生。
因為他開始繞著治行走。
治行依舊每日正常上課放學,他聽到有人在背後指著自己竊竊私語:“這是個不要命的。”
那天午後,他捧著便當去櫻花樹下就食,傷勢沒好,全身依舊疼得厲害。他抬頭,看到藍天下櫻花開得燦爛,忽然就想起那個愛說鬼故事的阿姨曾對自己講:
“知道櫻花為什麼開得那麼好看嗎?因為樹下埋著屍體!這屍體埋得越多吶,花朵呀,就開得越好看!”
他用手摸著身。下的泥土和草地,不覺得害怕,卻想那些屍體應是溫暖的。他想到了自己,又想了些別的什麼,突然就捧著便當哭了。
這是感動夾雜著欣喜的眼淚,那一刻,治行小小的心中,突然就有了獨自面對整個世界的勇氣。與此同時他想著:這世上的很多比較都不過是意志力的較量。
他想我不要輕易低頭,我要一直這樣堅定地走。
然後,我會得到我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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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嘉覺得言語是個很有意思的東西。
她很早就有這樣的體會,只是近些日子,越發地深刻了。
比方說,如果治行想要改變她的想法,他多半會用複雜的疑問句,而不是肯定的陳述句。其實有很多時候,她並無與他閒聊漫步的打算。
然而對方不會簡單說:“我們出去聊天吧。”
而是說:“你覺得我們出去透一口氣,然後去阿米娜那裡看看她新出生的女兒怎麼樣?”
他給出的是緩和的徵求對方意見的語氣,與此同時語境也是具體的。
本來唐嘉沒有出門的打算,可是她會轉念想到阿米娜家出生便接受了她的手術的嬰兒,那個生下來渾身青紫,幾個醫生合力搶救,從死神手裡奪回的女嬰。
這場手術的印象太深刻了。
這麼一想,她便真有了去探望一下的意向。
似乎沒有什麼理由拒絕,也沒覺得應該拒絕。
於是便去了。
下一個月第一個星期三的時候,唐嘉接到治行的電話。
對方笑著說:“惠子知道我們在非洲相遇,很是開心,她一直遺憾離開北京前沒有和你一起聚餐,所以催促著我一定要彌補這一頓。”
於是他又問:“明天的話有時間嗎?”
唐嘉約好了要和趙媛媛和梁瑞一去去朱巴的市區採買東西。
於是她回答道:“我和朋友約好了要一起去市區。”
電話那頭治行聲音清潤:“真是很巧,我預訂的地點也是在市區。讓朋友一起來吧,不然我會很不心安的。”
於情於理,都沒有拒絕的地方。
於是他們去了。
唐嘉沒想到這裡竟然有一家叫做“重慶飯館”的中餐廳。
更稀奇的是,端上來的卻不是火鍋。
作者有話要說:不知道這章下來,能不能get到男配的性格特徵……
如果沒有。
我的鍋。
25。 Chapter25
店子開在主城區一條不起眼的支路上。一層是供人堂食的大廳,落座的客人不多不少,有穿著深紅旗袍的黑人女招侍往來穿行。
他們被領上了二樓,由店主親自接待。
老闆一張麵糰似的臉盤,看著挺討喜。
正對門是一張木紋圓桌,玻璃轉盤鋪著明黃色綢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