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直瞪著裴溯。裴溯連忙起身,從桌案後繞了出去,“祖母怎麼來了?”裴老夫人冷冷一笑,“我不來,你也不記得往我那去,是隻當沒我這個老婆子了?”府中誰人不知道,裴老夫人向來是最疼這個孫子的,像這般怒氣騰騰而來,還真是頭一回。“孫兒不敢。”裴溯垂眸,態度恭順。可裴老夫人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呵,出了這麼大的事這一句“孫兒不敢”就想叫她消氣了?這是絕不可能的。裴老夫人徑直在一側的圈椅上坐了下來,抬眼望著站在她身前的裴溯問:“這外頭都傳得這樣厲害了,你竟還想瞞著我不成?說吧,你打算怎麼處置——”裴溯斂眸沉聲:“孫兒並未想瞞著祖母,只是……這本就是有人故意散佈的謠言。”“就這樣?”裴老夫人反問,臉上帶著幾分不可置信。她的那一雙眼,緊緊地盯著裴溯,唯恐錯漏了他臉上的半分不同表情。這一下,兩人皆是沒有說話,氣氛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嗯——”裴老夫人倒也覺得,此話問得有些……突兀。或許,是她太過心急了。因此這會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和善的問:“怎麼那傳聞說,你同央央兒私下見過幾回面了?你素來是不肯親近女子的,怎麼……?”也難怪裴老夫人聽見這傳聞就坐不住要來問仔細,裴家的幾個子孫各個都不開竅。早兩年,她還在尋思莫不是要去尋天上的仙女下凡。這下知道老六這有了動靜,裴老夫人哪裡還能坐得住。她倒是真盼著傳聞是真的,至少這表明了她這六孫子還是個有七情六慾的。裴溯在這樣一種熱切的目光的注視下,皺了下眉,語氣沉穩如常:“的確見過幾面。”裴老夫人還在指著他繼續說下去,哪知道就這麼一句話便戛然了,不禁有些失望。“為何?”這兩人實在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處,實在不怪裴老夫人好奇心重。“……”裴溯自小到大還是頭一次被這樣追問,很有點不適應。不過,他同寧溪光幾回見面都是因為“玉枕”,難不成要將這話告訴裴老夫人?這必然是不成的。因此,裴溯只斂聲回了“私事”兩個字。裴老夫人聞言半晌不做聲,目光微肅的盯著裴溯,有些不滿這樣的回答。然而轉念一想,態度就已然發生了極大的轉變。裴老夫人覺得,不同她說的“私事”,那必然就是私情了。要不然他祖孫二人,還有什麼不能明言的事不成?為此,裴老夫人少不得要親自提點提點這個“才開竅”的六孫子。“我聽說……今日那陳探花請了御史左大人的夫人為媒,去寧相府納徵送聘禮了,只怕這遭連成親的日子也要定下了。雖說這人同央央兒有婚約,可這婚約也不是就定死了的。”前些日子她在應覺寺見寧老夫人時,便就從這個老姊妹口中聽出了幾分對這親事的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