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太痴心妄想。
況且她所謂的辦法就是拿別人的生氣填補腐木的生命,這世間又怎麼可能有隻借不還的美事?
成蔚然眼前第三道輕紗飄過之時,他的手中多了柄長劍,沒有看到他怎麼拿出來的,也從不見他用劍,而那劍也僅僅是道虛影,被他虛握著,劃開暗黑的空氣時,隱約有破風之聲。
第四道紗——
成蔚然一劍斬去,沒有斬到實物,只聽見輕柔的絹紗落地的聲音。
“君上的劍真利,君上的心也好絕情。”女聲在成蔚然背後,成蔚然卻將劍尖斜斜側指,透明的劍身上面竟然有青黑色的血液流淌,散發出糅雜股惡臭的怪異香味。
“君上……”女聲帶點泫然欲泣的撒嬌意味,一隻手攀上成蔚然的肩膀,“你真的要殺我麼?”
成蔚然右手手腕繞了個圈,將劍柄送到掌心輕輕一推,耳邊傳來兩聲嬌喘,成蔚然的劍倒轉過去,毫不留情的一刺。
“君上真是不解風情,神女有意,奈何襄王無夢,唉……”
一聲嘆息之後,女妖雙手合十,身影周邊漸漸有道紅光閃現,她雙眼含笑,兩眼微微上挑,眉間竟還有顆硃砂痣。有模模糊糊的佛經從她口中溢位,她的身體越來越紅,手心裡面也出現一根精細的法杖,隨著她唸的經文越漸清晰,法杖也漸漸變大,最終變成和她的身高一般長短,上面叮叮噹噹,不時有金光晃眼。
成蔚然提劍便上,本是虛無的劍身,碰到女妖的法杖,卻發出清脆的敲擊聲。那女妖身著紅衣,一起一動間裙裾就跟著擺動,異香撲鼻,惹人分心。成蔚然越到半空,自女妖胳膊肘側旋身,右手劍長出,左掌拍到女妖的法杖之上。
只見女妖法杖上面的金片一片片碎裂,亂射的金光照進女妖赤紅的雙眼裡,那眼裡分明可見露骨的疼惜。成蔚然一腳橫出,堪堪踢中女妖胯骨,女妖身體一個趔趄,只得拿法杖抵擋成蔚然緊接而來的長劍。
那法杖畢竟是木頭做的,雖在外層鍍了漆貼了金,也不敵鋒利的鐵器。法杖被成蔚然斬斷,女妖睜大了眼睛難以置通道:“他騙了我!”
成蔚然對女妖的呼叫充耳不聞,他現在一心要將眼前的妖物斬殺,一劍被那妖避開,他提著劍,一步步走進捧著斷裂法杖近乎崩潰的女妖。
正在這時,大樓裡的燈光恢復了照明,突然的光亮讓成蔚然不適應的用胳膊擋了下光線。而就在這一刻,變故橫生,只見女妖斷了的法杖裡面飛射出一枚三寸長釘,直直向成蔚然胸口釘去。
長釘攜著霸道的勁力,成蔚然雖有感覺,橫劍欲要打掉長釘,卻沒有正中釘子,僅僅只是打偏了釘子的方向一寸,那釘子飛射入他的胸口下方——與心口一寸之隔的地方。
成蔚然被那力氣帶的身不由己的往後退了兩步,一站定便將長釘拔出,使力擲在地上,舉著劍又走到女妖跟前。
女妖道:“君上,不是我,不是我!君上……君上你饒我一命……君上!”她口中忽然湧出大股的青綠色液體,胸口卻插著一柄彎刀。
成蔚然蹙眉,身體表面掀起一道寒風,帶動他額前過長的頭髮,神色不只是冷漠,更有幾分嫌棄。
睡夢中,顏瞳猛然驚醒,坐起來還沒適應光線,眼睛就四下搜尋著。成蔚然披著衣服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低著頭一動不動,不知道在做些什麼。顏瞳忽然下床,過去一把抱住成蔚然,驚魂未定道:“成哥,我夢見你不見了!”
成蔚然一隻手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背,沒有答話。
顏瞳越過他的肩膀,這才發現地上都是紗布,全都沾滿了血跡,而成蔚然一手則掩著胸口。
顏瞳趕緊又蹲到成蔚然前面,拿開他的手,便見他胸口下方一個血洞正在往外汩汩湧著血。成蔚然掙開顏瞳的手,又換了塊紗布堵著。
顏瞳急了,問他:“這是怎麼了?你怎麼也不去醫院?止血藥呢?我去找——”成蔚然拉住他的手,沒讓他去。
顏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要跳腳:“成哥,你怎麼這樣呢,萬一感染了怎麼辦?萬一血止不住流光了怎麼辦?成哥,成哥!哎——”一時說的太快,自己把舌頭咬了,疼的他想流眼淚。
成蔚然看了顏瞳一眼,依舊捂著胸口,卻不說話,好像是在想事情。
顏瞳舌頭疼著“嘶嘶”了兩口,後來沒辦法,只有捏著成蔚然空著的那隻手的手指,覺得他手指溫度奇低,就拿到自己手心裡,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暖著。
成蔚然回過神,臉色有些不自然,抽了幾下沒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