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鎮定下來,不再像剛才那樣失措。
與此同時目光所及之處的學生漸漸多了起來。他們大都三兩聚在一起,朝著正門的方向竊竊私語。除此之外還能清晰地聽見尖銳的警笛聲混在風中傳來。
那是一種令人不安的聲音。
——“看,是跡部。”
遠遠聽見有人小聲議論,目光也當即從周圍聚了過來。藤川涼默不作聲地從與跡部平行的行走位置退到與他相隔三米的後方,跟在他身後慢慢向前走。她看見有同校學生從正門外小跑回來,上前對跡部說了些什麼,一面抬手指向門外右方的位置。跡部耐心聽他說完。“帶我過去。”末了他用平穩的語調說,同時回頭看了藤川涼一眼。
看不透意味的眼神,不知是邀請還是阻止。但藤川涼還是快步跟了上去。
走出宏偉的學校正門,很遠就看到警車刺眼的頂燈在百米之外閃爍著詭異的光。西裝革履,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的的警部正在聽一旁的記錄員說著些什麼,其餘警員則將圍觀的居民和學生隔開。他們連忙又快步走近了些,只見離學校最近的配電站旁,一輛運輸用的集卡正死死嵌在那裡,車頭被撞得徹底變了形,碎玻璃渣落了一地,在月光與警車頂燈光下泛著斑駁彩光,就像是秋日夜空裡的星。
——“傷者中島三郎,建築公司貨運人員,事故原因是疲勞駕駛。”
他們由跡部帶頭穿過人群來到警部身旁,剛好聽見記錄員作出以上報告。中途警部又接到一個電話,只見他耐心聽對方講完,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中島三郎已經被送達最近的醫院,目前沒有什麼大礙。”他說著合上手機朝別的警員在走去,但表情看上去顯然比剛才輕鬆不少<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這時事故發生地的資料還沒有采集完全,警戒帶也尚未拉起。藤川涼朝邊上挪了幾步,忽然覺得地上似乎有什麼東西。她低下頭,清楚地看見離自己腳邊不足五公分處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儘管明白自己並不暈血,但當她借月光燈光循著斷斷續續的血跡看去,視線最終停留在血跡斑駁的駕駛室座位與擋風玻璃上時,還是連忙抑制住叫出聲的衝動,下意識地用力抓住了離自己最近的跡部的手臂。“幹什麼?”跡部不明所以地回過頭,同時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很快心領神會,“到這樣的地步還能沒有大礙,果然命大。”末了跡部淡淡地補上一句,不再說話。藤川涼放開手想要反駁些什麼,但還是被其餘警員“你們在幹什麼,離遠點”的大喊打斷。
修理工逐漸趕到。跡部上前去詢問維修時間,藤川涼則重新回到人群外。
捏在手裡的手機已經震動了許久。她看著螢幕上的忍足兩字,按下通話鍵。
雜音之外就是空白。藤川涼有些疑惑,連忙將手機螢幕轉向自己看了看。
訊號滿格,顯然通訊良好,不存在什麼問題。於是藤川良再次將手機貼近耳邊,又試探性地「喂」了一聲。而在下一秒,忍足的聲音終於從電話那端傳來。
“情況怎麼樣?”熟悉的關西嗓音,慢條斯理,似乎對什麼都漠不關心。
“很糟糕。”藤川涼回過頭,人群的縫隙間勉強能看見跡部。“短時間內恐怕修不好。”
“哈啊,果然糟糕。”忍足應合,藤川涼隱約聽見他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對著邊上的什麼人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他重新回到與藤川涼的通話,“不過也不算徹底完蛋。”
“怎麼說?電力系統在今晚能不能恢復都是個問題。大家都要回家,不可能等下去。”
“這我自有辦法,不必擔心。”藤川涼清楚地聽見忍足隔著無線訊號輕笑起來,“你只要按原來的計劃做就好,其餘我們會解決。”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先掛了。”
前後不過一分鐘的通話,卻又一次讓藤川涼聽得摸不著頭腦。印象裡的忍足似乎一直是這樣——無論有意還是無意,總是一次次引導她發現真相,然後又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使問題重新隱入雲霧,也讓她再次陷入迷茫。想這些的時候跡部已經回來。藤川涼連忙收起手機,迎著對方的目光問出了和忍足一樣的問題。
“情況怎麼樣?”
“比想象的要好。最遲一小時內能夠恢復。”
“啊,那真好。”藤川涼慶幸地鬆了口氣,心想是否需要告訴忍足這個訊息。
那之後維修和事故善後工作開始,人群逐漸散去,他們也重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