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當然就翻臉了,後來李文貴放出了狠話。。。。”
李大器躊躇片刻,整理一下思路又道:“慶兒,為父並不是害怕李文貴,當然也不會服軟,把馬匹交給他,只是他搬出了族規,對我們很不利啊!”
“族規!”
李延慶輕蔑地笑了笑,“難道族規要求我必須把馬交給他?”
“正是如此!族規在族人財物糾紛一條中有明確規定,族人晚輩和長輩之間若發生財物糾紛,晚輩需先把財物交給長輩,然後向族長申訴調解,調解不成再由族中長老在宗祠進行裁決,李文貴就是用這一條來說事,要求我們把馬匹先交給他,爹爹很難辦啊!”
“我知道爹爹很在意族規,但族規中也有規定,族人落魄時,家族也要極力相助,當年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也不見族規發揮了什麼作用?”
李延慶話不重,但極為尖銳,一句話便撕開了族規虛偽的外衣。李大器無奈地苦笑一下道:“族規是一把很鋒利的刀,只是它握在李文貴的手中,刀鋒之下,我們只能避讓,慶兒,還是聽為父一句話吧!先把馬給他,堵住他的嘴,等族長回來後,我們再向族長申辯。”
“但我們的命運不是握在李文貴手中!”
李延慶斬釘截鐵道:“讓我把馬交出去,向李文貴妥協認辱,我李延慶辦不到。”
李大器頓時有點急了,兒子就怎麼倔頭認死理,一點也不懂得變通呢?
“慶兒,父親並不是真的把馬給他,只是為了堵住他的口,不讓他用族規來抓我們的把柄,為了我們贏得時間,只要族長回來,我就請族長把馬要回來,這件事就了結了,這是一種策略,慶兒明白嗎?”
李延慶暗暗搖頭,父親骨子裡的懦弱並沒有改變,總是以妥協讓步來平息事端。
殊不知馬匹事件只是李文貴的試探,妥協退讓只會讓對方更加囂張,更加變本加厲,父親壓根就不該去找李文貴,不理睬李文貴就是最好的應對措施。
想到這,李延慶儘量用一種平靜的語氣對父親道:“爹爹不要管這件事了,明天一早就回安陽,我自己會處理!”
“你。。。。。。”
李大器一時說不出話來,他急得團團轉,想再勸兒子,可兒子眼中透露的果斷和堅毅又使他開不口。
思來想去,這件事還真不是自己能解決,李大器只得長長嘆了口氣,“好吧!我去找族長,看來這件事只有族長出面才能解決。”
。。。。。。。
次日一早,李大器便租了一輛驢備用車回安陽縣了,那匹赤色馬他還是堅持留給兒子,他擔心萬一李文貴真的把馬搶走,兒子至少還有備用的馬匹。
但李延慶根本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還是正常的跑步、讀書、習武,隨著李大器離去,馬匹風波就像一個被戳破了的肥皂泡,沒有了任何訊息和蹤跡,一連三天,李文貴也沒有找李延慶的麻煩,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這天下午,李延慶和往常一樣在校場上練習騎射,他的射箭天賦讓周侗歎為觀止,短短一個多月,李延慶達到的成就比普通人苦練誒三年還要強幾分。
“王貴,我給說了多少遍了,射箭的同時一定要壓住弓!”
眼看著王貴又是一箭射空,周侗有點動怒了,用木棍指著王貴喝道:“我讓你每天練力量,你到底有沒有練?”
王貴垂頭喪氣道:“學生確實練了,但不知為什麼,拉弓那一刻,手臂就是穩不住!”
“那就是力量不足,估計你平時也是偷懶,沒有苦練,從現在開始你暫停騎射,給我一心練力量,雙臂平舉二十斤石鎖走五百步,現在就去!”
王貴滿臉懼意,舉二十斤石鎖走五百步,自己的胳膊還要不要了?他戰戰兢兢問道:“師傅,能不能先提十斤鎖?”
周侗眼睛一瞪,“你還敢跟我討價還價?”
王貴嚇得一竄多遠,“我現在就去練!”
周侗狠狠瞪了王貴背影一眼,這才對李延慶喝道:“現在該你了,今天射三連發,射八十步!”
雖然李延慶已經可以練左右開弓,但周侗覺得還是不要操之過急,必須讓李延慶積累沉澱半年後才開始著手。
這也是周侗看出了李延慶的一個弱項,那就是控馬能力還不足,必須把基礎打紮實了,李延慶將來才會成為真正的騎射高手。
李延慶一言不發,背上箭壺便翻身上馬,策馬向校場上奔去,目光凌厲地望著八十步外的箭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