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見他走神,便笑道:“夫子若不清楚去處,那我們先回騾馬行吧!不要浪費了夫子的錢。”
車伕的話倒提醒李大器,他連忙道:“去王記騾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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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裡,李延慶正負手來回踱步,默默背誦《周禮新義》,他雖然已經學了五年的《三經新義》,對經文早已爛熟於胸,但學習就是這樣,三天不練則口生,他也必須時常背誦,以免日久生疏。
這時,小丫鬟喜鵲匆匆跑來,“小官人,外面有個大叔找你,他叫你乳名,還居然知道我的名字。”
李延慶心念一轉,便笑道:“應該是我爹爹來了!”
“啊!”喜鵲嚇了一跳,頓時心慌意亂道:“我。。。。我剛才沒有向老爺行禮!”
“這沒什麼,你又不認識我爹爹,他不會怪你的。”
李延慶安慰喜鵲幾句,便快步向大門外走去,剛走到外院,卻只見父親牽著一匹赤色馬,王貴正在仔細打量馬匹。
見李延慶出來,王貴笑道:“老李,這匹火炭可是我家店裡那匹鎮店之寶啊!沒想被你爹爹買下來了。”
李延慶臉色卻沉了下來,他知道父親想做什麼?怎麼可能!
第八十七章 馬匹風波(下)
李大器見兒子臉色不對,他心中有些愧疚,便強做笑顏道:“慶兒,看看這匹馬如何?本來是不賣的,王家世叔聽說是買給你用,才答應賣給我。
李延慶上前打量一下馬匹,馬匹確實不錯,肌肉強健,骨架粗壯,四肢修長,不亞於自己的雪劍,他也笑了笑:“這匹馬確實不錯,爹爹就留著自己騎吧!”
“爹爹不需要騎馬,這是給你買的。”
李延慶搖了搖頭,“我自己有馬,養兩匹馬太奢侈了,爹爹平時往來於安陽和湯陰,正好需要一匹馬。”
李大器無奈,這件事還真不能強迫兒子,只能講道理說服兒子了,他便對李延慶道:“我今天下午去見過三族祖了,我們再好好談一談。”
李延慶心知肚明,父親必然沒有斷然拒絕李文貴,一定是被李文貴拿出什麼規矩框框套住了,這是父親的軟肋,自從十年前的科舉事件後,父親最害怕違反什麼規定,尤其是族規。
李延慶不想為一點小事讓父親為難,他便點點頭,讓馬伕把馬先牽去馬廄,這才和父親回到自己院子。
“這房子不錯嘛!”
李大器打量著院子笑道:“什麼時候我們在安陽也買一棟這樣的宅子,院子裡種十幾株桃李,這一直是我的夢想。”
李延慶笑道:“如果爹爹喜歡,我現在就可以買下一座宅子。”
李大器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我只是說說而已,現在我們需要低調,再說房子這種事情不能急,得慢慢來。”
這時,喜鵲上前行個萬福禮,“喜鵲參見老爺!”
李大器笑了起來,“原來你就是喜鵲,蠻乖巧的,我還要謝謝你照顧慶兒。”
喜鵲紅著臉低聲道:“謝老爺誇獎,這是喜鵲份內之事。”
李大器見她乖巧聽話,心中也喜歡,便摸出一塊兩許重的碎銀子,遞給她道:“第一次見面,這個給你當零用錢。”
喜鵲見老爺居然遞給自己一塊銀子,心中頓時有點驚慌,不知所措地望著李延慶,李延慶沒想到一向拘束刻板的父親也懂得這些人情世故了,他便笑道:“既然是老爺的一點心意,你就收下吧!”
喜鵲這才怯生生地收下了銀子,“謝謝老爺!”
李延慶請父親進自己書房坐下,不用主人吩咐,喜鵲便乖巧地跑去點茶了。
這時,李大器忽然看到了桌子厚厚一疊筆記,一種熟悉的感覺湧入心中,他連忙拿起來,果然是自己當年的筆記。
十幾年了,除了紙張有點發黃,其他儲存完好,和當年完全一樣,睹物思人,李大器又想到了過世的愛妻,他鼻子微酸,眼角有點發紅了。
李延慶沒有打擾父親的思緒,過了好一會兒,喜鵲端茶走進房間,李大器這才從回憶中走出,兩人坐了下來。
“我今天去見了三族。。。那個李文貴。”
李大器知道兒子極為反感李文貴,便急忙改口,又繼續道:“不出所料,他果然提出馬匹之事,要我們把馬匹還給他,他一口咬定是他的馬匹,我當然不會答應,就讓他去找族長商量此事。”
“然後呢?”李延慶又問道,他很想知道父親是怎麼上了李文貴的套,居然牽了匹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