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旁看著事態發展的主簿梁行輕喝了一下道:“大人明察秋毫,此人所犯之事人贓並獲,按律懲處,哪裡來的什麼避輕就重,哪裡來的行酷吏事?縣丞大人切莫欺心。”
見他這麼一說,徐秀心中微微放下心來,看來這縣衙內並非都是別人的人。
徐秀瞧了瞧他道:“仗一百,革除資格,轟了出去。”
沒有人說話,懶龍才道:“是。”
他表態之後,才有人遲疑的跟著他的步伐去給他行刑。
徐秀冷眼瞧了瞧吳縣丞,冷笑一聲,咱們走著瞧就是。
☆、第二十九章 一枝梅(2)
徐秀瞧了瞧手中的文書,氣憤的同老秀才道:“先生,如此太平世界,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只因手上這一紙文書寫的甚是悲慘,一名孤獨老婦獨自一人去往北京替自家客死他鄉的孩兒收斂骨骸,一路風餐露宿走街串巷,在京師典賣了孩子所有的財產得八百文銅錢,小心再小心的回得江南地界。
不料南北數千里路都未曾出事,這前腳踏進南京城,後腳在一條石凳上休息,八百文的銅錢便被無賴子偷盜了去,哭哭啼啼尋死覓活,在別人的指引下說,這江寧老爺當日結案,你不妨去瞧瞧,又在他人幫助下,寫下來這一紙文書。
這一紙文書遞交了衙門,由於沒的被告,這事兒只能慢慢破案,不曉得何時才能原璧歸趙了。
老秀才也嘆道:“真是可憐的老白髮。”叫來了捕頭道:“速速緝拿嫌犯歸案。”
那捕頭支吾的道:“那老太太哭哭啼啼都不曉得嫌犯長相,如何追索?”
徐秀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道:“這樣,你去外面貼告示,就說午後老爺我要審那條石凳,你去把那條石凳取來。”
捕頭的眼神透露出疑惑,不解道:“又要杖責石凳二十大板?”
徐秀咳嗽了一下,起了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聽說外面到處都在傳自己的這些處理案子的小手段。
不由道:“你不用管,且去。”
“是。”
若說此事以徐秀自己對自己的才能瞭解來講,並不是一件大事,真正的發愁的,就是這三張應天府衙門派來的公文。
這一連串的偷竊案驚動了整個南京城。
有跡可循的第一例,就是自己初來江寧縣的那一日,城中富商王家失銀三百兩,次日富商李家,失銀三百兩,金銀首飾若干。之後每隔一日,便有城中富商家遭竊,甚至連退休官員家都遭了這竊賊的禍事。
這一下整個南京城負責刑偵的部門通通運轉了起來,不說富商失竊,就是三天兩頭退休老幹部家失竊都是一件極其嚴重的大事,這些人門生古舊太多,不能給一個滿意的答覆很難平息了他們的怒火。
刑部、大理寺、應天府衙門,各縣縣衙通通都有份,甚至守備衙門都出動,誰先搞定這個在作案現場留下一支梅花圖案的傢伙,誰就有賞。
徐秀喃喃的道:“一枝梅。”
這是一個機會,若能搶先解決了這個案子,自己或許就能夠擺脫成國公的挑釁了吧,那日之後,三天兩頭的就有人與自己過不去,不是在馬路上故意衝撞自己,就是自導自演的來幾個案子找自己麻煩。
懶龍掃著地,問道:“大人對那個一枝梅什麼看法?”
徐秀瞅著他,見他一如既往的掃地,沒好氣的道:“你整日掃地作甚?這衙內整潔的工作輪不到你。至於對這個一枝梅嗎,我是沒什麼看法,他搶的都是富商人家,聽說他從不偷清白人家的錢,被他光顧的,定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懶龍眼睛一亮,低聲道:“大人是從何處聽來的?據我所知,這南京城先前並沒有此人的案子。”
徐秀擺了擺手道:“天機不可洩露。”
他怎麼會告訴他自己是看過後世傳說的人呢?說出去還不亂了套。
懶龍心中也很是疑惑,見他如此,也不多作閒話,悶頭掃地就是。
徐秀叫來了乙班捕頭葛衝,對此人他很有好感,一身精煉的裝束整個人都透露著幹練的氣質,比甲班那個捕頭好的太多。
道:“你命人四下調查,看看近期有無有大量金銀首飾典賣,如有則詳加記錄。再遣人去調查哪一家哪一戶窮困人生活改善的,詳加記錄,不要打草驚蛇。”
葛衝抱了抱拳頭,點頭道:“是。”
對於追查這種案子,徐秀並沒有什麼經驗,過去也沒學過什麼刑偵,他的辦法只能從最基本的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