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簾內杏衣太監看了一會兒,失聲一笑,“大統領,這就是今科武進士中的佼佼者了麼?怎麼到大統領這兒沒幾天就成花架子了?”
姜放笑道:“他們年輕不懂事,不知在大爺面前顯露真功夫。”
鬱知秋低聲對遊雲謠嘀咕了一句,“一個太監懂些什麼?”
簾內有人道:“適才說話的是鬱探花麼?請兩位上前一步說話。”
鬱知秋和遊雲謠均是大吃一驚,都道剛才那句話聲音極低,距廊下又遠,不知如何被簾內人聽見,只得訕訕然上前。竹簾一掀,那個青衣小監從內步出,咳了幾聲,才道:“侍衛之職,關係聖上安危,社稷禍福,不可有半分懈怠。萬歲爺身邊要的是全心全意服侍的人,就算是你們的至親,只要危及萬歲爺分毫,你們一樣要拼盡全力、豁出性命搏殺。你們現在就因同科的情誼各自留手,今後萬歲爺怎麼能將自身性命交託各位?”雖然他咳得厲害破了嗓子,聲音微微有些沙啞,但仍是說不出的清雅好聽。
鬱知秋見他年級不到二十,又是沒有品級的宦官,心中輕視,剛想開口反駁,那青衣小監彷彿知他心思,目光微露喝止之意,鬱知秋似猛然被冰稜在臉上刺了一記,不敢平視,垂目不言。
那青衣小監冷冷一笑,道:“我一個小小內臣不懂什麼,若非皇上差遣,我們師兄弟怎會到這兒來招各位厭煩?奴婢送一句話給各位:大內裡臥虎藏龍,劍法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各位知道上進才好。”他似乎伸手往鬱知秋腰間指了指,鬱知秋腰中長劍嗆然跳出鞘外,小監青袖一拂,已持劍在手,劍身反射著燦爛陽光,將他的面龐映得猶如透明一般。“宮裡的兵刃都是難得一見的利器,你們須得相配才好。”
康健(7)
那杏衣太監此時走出來,端莊的面容顯得穩重和藹,口中笑道:“你才多大的年紀,懂些什麼,胡亂議論劍法,也不知臉紅。”
那青衣小監這才婉轉一笑,麗色奪人,“大師哥教訓的是,這劍法上,我還差得遠呢!”他手腕一震,長劍奪的釘入鞘中,兀自清嘯不已。
那杏衣太監見他又咳起來,嗔道:“才變了變天就咳成這樣,明知身子不好,也不知保重,這是動什麼氣?大統領,”他對姜放笑道,“我們哥倆兒該看的都看了,該說的也說了,不礙著大統領正事,這便告辭。”
鬱知秋和遊雲謠瞠目結舌,愣在當場,突聽“叮”的一聲,鬱知秋腰中一輕,那柄長劍竟將劍鞘震得粉碎,落在地上。兩人相視一眼,悚然動容,都是手足發顫,滿額冷汗。
賀天慶上前笑道:“只要是七寶太監的弟子,別說皇上寵幸,就是從未在主子跟前露過面,將來也是總管級的人物。連姜統領見了他們師兄弟都要尊稱一聲爺。你們第一天便得罪兩個,嘿嘿——真是你們的造化。”
遊雲謠拱手問:“敢問賀把總,那兩位是……”
賀天慶因他剛才手下留情,沒讓自己丟醜,才誠心誠意道:“你們麻煩大了,那個杏衣的,是皇上身邊的尚寶領事太監吉祥,那個青衣的便是替皇上將你們點中進士及第的青袍總管辟邪了。”
辟邪這個名字在新科進士中極為響亮,會試那一天眾人只管匍匐在地,聽見他清澈的聲音報出自己的名字,除了陸過,全沒有人注意一個皇帝身邊的青衣宦官長什麼樣子,今日見了才知道他不但武功高到駭人聽聞的地步,原來竟是如此年輕。眾人大譁,議論紛紛。
“可惜他身子不好,”胡動月嘆道,“不然可請他留下來再露一兩手,吉祥是他師兄,想必武功更高,指點我們一二,便能獲益匪淺。”
這句話卻觸動姜放的心事,他已多日未見辟邪,現在才知他病得不輕,不由面有憂色。
辟邪最近著實咳嗽地辛苦,不便在皇帝跟前當差,從上駟院回來,徑直回居養院,東大天道里靜悄悄沒有人,只有他的咳嗽四處回聲。轉過北五所,過了月亮門,他在門後停住腳步,撫著胸口嘆道:“你怎麼不聽我的話呢?”
後面的人緊走幾步上前在辟邪耳邊低聲道:“今天皇后、誼妃定省慈寧宮,太后屏退眾人說了會兒話,師哥小心。”他匆匆說完疾疾走了,辟邪看著他的背影,知道唯一的師弟已經如自己所料落入彀中——像康健這樣單純的人,能在宮裡活多久呢——辟邪想到這裡胸口又是一緊。
慶熹紀事第三部分
“什麼人這麼大膽!”門內宮女大喝一聲,猛地推門出來,“竟敢擅闖娘娘浴室?” 珠簾被那宮女摔得飛分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