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一愣,道:“那是我的羊。”
只見狼群將羊群趕到犛牛群可以看見的地方,羊群分散開來,開始在那最後一塊草地上自由地吃草,狼群則在羊群中穿梭自如。那群羊不僅不怕這些狼,反而還時不時低下頭去,用臉挨一挨狼頭,以示友好。這一幕,別說把野犛牛看傻了眼,就連卓木強巴等人,又何曾見過與羊共舞的狼?!岳陽喃喃道:“攻堅之戰,攻心為上,這群野犛牛,怕是要抵不住了。”
就在岳陽說話的同時,狼群中似乎有狼發出了號令,周圍的狼群都聚在一起,排成了一個金字塔形的方陣,金字塔的尖端,正對著那犛牛首領。張立低聲道:“快看,狼首領,這次一定是狼首領沒錯了!”
只可惜,從卓木強巴他們的位置望去,只能看到那狼首領的背影,看起來也是棕灰皮毛,和別的狼沒什麼不同。但那犛牛首領的眼裡,顯然與卓木強巴他們看到的情形不同,當它正面對著狼首領時,眼裡充滿了驚恐、慌亂、不安,它就像喝醉了酒一樣四蹄踉蹌,在原地來回搖晃著,彷彿站都站不穩了。陡然間,狼群突然安靜下來,羊群也突然安靜下來,遠處的野犛牛群一樣安靜下來,只有冷冷的風依舊呼嘯著。一股無聲的氣息彌散開來,岳陽等人都感到一股從腳底升起的寒意,那絕不是風帶來的,這古怪的寒意。亞拉法師首次將關注的目光投向了狼群,岡日不經意地握住了刀柄,岡拉的毛色在沒有奔跑的情況下也漸漸顯露出淡藍,脖圍上的毛蓬散開來,像雄獅的鬃毛。這群人裡面,只有卓木強巴沒察覺到變化。
站在一旁的巴桑淡淡道:“好強的殺意。”他嘴角一哆嗦,似乎想到了什麼。
那犛牛頭領再也堅持不住,前腿一軟,這次不是因傷痛,卻仍然跪了下來,它低下那高昂的頭顱,老老實實將眼前的青草吃得連渣都不剩。那迫人的氣息突然間隨風消散,張立疾呼道:“快看,快看,那野犛牛頭領投降了!它屈服了!它屈服了!”
岳陽也驚呼道:“原來,狼群不是要吃掉這群犛牛,它們是要征服,征服這麼大一群野生犛牛啊!”
岡日的手壓在冰冷的岩石上,凍得通紅,卻絲毫不感到疼痛,他喃喃道:“原來是征服,竟然是征服!我真的佩服這群狼啊。”他用手指著狼群的方向,對卓木強巴、岳陽他們道,“知道嗎,一萬年前,我們人類的祖先,就做過和這些狼同樣的事情——馴養野生動物,把它們變成家畜。只是這群狼,比我們祖先做得更加優秀。”
岡日正激動著呢,只聽岡拉突然發出了短促的低鳴,撞了岡日一下,又撲上前去咬住了卓木強巴的褲腿使勁拽。卓木強巴正遲疑著,只聽巴桑皺眉道:“不好!”
岡日也反應過來,急道:“快跑,被發現了!”帶頭向山坡下衝去。岳陽拉了拉張立,張立去拉胡楊隊長,胡楊隊長道:“儀器,儀器還沒收呢。”
張立道:“哎呀,什麼時候了,還管那些儀器。”
巴桑的手壓在刀柄上,按他的意願,應該是和狼群來一次直接對話,可是一種內心深處的本能,讓他做出了速逃的決定。
卻見衝到最前面的岡日像急剎車一般停了下來——狼群不在他們身後,而是在他們回去的半道上。那匍匐的身影站立起來,一共有五頭狼攔住了去路。岡日道:“是巡邏兵,白眼的手下。”
岳陽道:“什麼時候被發現的,它們怎麼會繞到我們後面來了?”
岡日道:“恐怕早就被發現了,只是在等那邊的事情結束,它們才正式接近我們。”
張立道:“大叔,你不是說以往狼首領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嗎?這次怎麼……”
岡日道:“這次不是帶了你們幾個來嗎?它們嗅到了生人的味道。”
岳陽道:“那怎麼辦?不過還好,它們只有五隻,我們衝過去,幹掉它們!巴桑大哥,你說呢?巴桑大哥?”岳陽扭頭一看,擱平日早就拔刀衝出去的巴桑卻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僵硬地站在那裡,嘴裡說著誰也聽不懂的發音,或者是……在哆嗦?
岡日和卓木強巴同時道:“別衝動!”岡日看了卓木強巴一眼,對岳陽道:“雖然它們只有五隻,但是隻要其中的一隻開口一叫,所有的狼群都會被驚動。到那個時候,我們誰能跑得掉?”說著,他看了亞拉法師一眼,亞拉繃著臉點了點頭,狼的數目太多了,確實跑不掉。
岡日道:“不過,現在它們這個樣子,就是說,還有協商的可能。”
張立道:“協商,怎麼協商?”
岡日道:“交給岡拉去處理,畢竟它救過白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