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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要說。

“嗯。朕信你。”

“唉?!”比她淺薄的辯白更加沒營養的結案陳詞出現了?

“聖上!已是罪證確鑿,怎能因為他一句沒有就沒有了呢?”年有餘雙手撐著書案,憤怒地據理力爭。

“帝君要包庇人也不是第一回,但這次連遮掩也沒有,是要讓臣等因為你的寵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麼?”禮部統府龍昂再度開口。

“那——依禮部統府看來,朕該如何辦朱大人貪汙之事?”笑面虎對上笑面虎,面帶微笑對話卻箭弩拔張。

“朱大人凡的是東序府的事,交由刑部統府衛大人一查到底才是正道。”龍昂朝衛晨暮抬手微微拱拳。

“呵,依朕看來不如叫給兵部龍陽大人亂棍打一頓,屈打成招簽字畫押推出去坎了更利落不是麼?”

“若帝君捨得,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

“真抱歉,朕不捨得。”

話語一落,滿室安靜。

陛下靜靜地笑著,從頭到尾表情未有絲毫改變,只是眉間在眼眸掠過少公子方向的片刻,不自覺地挑了挑。

“在座諸位大人若因公因私要對朱大人興無名之師也該先去看看朱大人素日是如何過日子的。”他低眸不帶一絲試探,滿滿的信任看在她眼裡,“朱大人現下住的地方是城南苑最偏街的木屋,連宅子也算不上,屋子裡連一對成雙的瓷器也沒有,一張床,他與弟弟同塌而眠,梳洗要去院落外共用的水井邊。他得封已有好些日子了,卻從沒問朕開口要過任何封賞,反而推拒過官位多次,衝他素日不驕不貪的性子,朕信他,也不捨加以懲罰。”

“啐。做戲當然要做足全套,腳跟都沒站穩就開口要東西麼?再說,正是窮得叮噹響,不敢開口問聖上要,就從修繕書閣的費用裡偷,也說得通吧。”龍陽不屑地瞥眼,“聖上眼裡的他也未必就是真的他,您當他是塊寶,可曾想過為了賺幾兩碎銀給男人送情書這等事他也幹過,對吧?李首輔。”

“對什麼?”始終不發一言的李宸景微開唇縫,語氣裡卻滿是不耐。

“對什麼?”龍陽手指輕繞掛在自己肩膀上的髮辮似笑非笑地點點頭,“也對。我倒忘了,咱們得李首輔腦子已經摔壞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嘛,怎麼會記得這個臭小子曾屁顛顛地跟在你身後送你情書,還送到妓樓裡去了的事兒呢。”

一句話讓她想起他們兩初遇的經過,更讓她又清醒一遍,他心有所屬這個不變的事實。就算他的記憶再錯亂,從內心湧出的感情也不會走錯路,這就是人類,用情感支配身體行動和語言表達的人……他對柳蓉蓉的感情從未變過,被柳姑娘面對陛下的態度傷的太深,那傷口潰爛在身體裡,連記憶丟失都無法癒合,所以,連對柳姑娘的責怪都復刻到她身上。

她不應該在這個錯誤的歧路口,以為偷得浮生半日閒,就自私地引導他走向他以為對的方向,等他醒悟過來,回過頭來,一定會懊悔萬分吧。

他已經被柳姑娘傷過了,那傷口還痛著,她不應該再傷他一次。

“請各位聽小生一言。”朱八福雙手掌交疊恭敬地彎腰作揖,“諸位大人的意思,小生已然全部聽懂。賬冊是最好的證據,修繕書閣的銀錢數目出錯,小生不打算為自己辯解……”

“豬小子——”眼看她要消極認罪,陛下出聲阻撓,卻被她抬手打斷。

“陛下請讓小生說完。”她眼無懼色,抬首直面各位統府,“蒙陛下垂愛,小生接任工部統府一職,但上任過於匆忙,且實話實說,小生對於市面築屋材料一竅不通,下屬交於小生,小生只會對照圖紙看個名額,至於價格,小生的確是聽之任之,所以,年大人所指錢銀數目短缺的確是由小生而起,小生願承擔罪責,請陛下和各位同僚抉擇該如何懲罰小生便是。”

說罷,她舉手摘下頭上的烏紗帽,左手托起置於腰間,右手撩起官袍彎膝跪地。

“以禮法章紀來看,退出六部統府之位自是不多說,以臣之見,朱院生理當離開東序府且永不錄用,方能引以為鑑。”龍昂眉間清冷,對眼前的“苦肉計”毫無所動,“年大人,這是你發難的,你看呢?”

年有餘沉默片刻,那跪在堂下的人雖然有股讓他討厭的聰明勁,但那一身正氣與小九卻是如出一轍,若說他當真貪了錢去,小九也不會在小小年紀就要出門幹辛苦活,那些一個個食盒裡確實沒有不勞而獲浪費奢靡的跡象,所以,方才他那一番說辭倒應證了銀兩的流向,定是有人知會工部那些下屬,這個新上任的朱統府是走後門上任,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