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權,所以,雖然在這國子監內的都還是未踏入朝堂的院生,能坐上這統府交椅的也必是世族家高門大院的公子。
一副天馬奔騰入九霄的挑山橫懸在議事廳高堂之上,吏,戶,禮,兵,刑,工,六張文房四寶齊全的書案依次分座在龍椅書案兩排,每張書案上擱著一盞玉瓷杯,杯蓋微斜,茶香如絲溢位沁繞著墨韻,卻四號沒有文人騷客詩賦弄墨的寫意,反而添了幾分男人政客們在說談瞬間就要定奪殺生的緊張嚴肅。
朱八福的步子停在門外,抬腳卻怎麼也跨不過這個坎。
就算她喝過點墨水,讀過點破書,但是畢竟過了十幾年閨女生涯,要她一瞬間換位男人思維模式,而且還要像政客議古論今,她肯定會露出娘娘腔的本性的。不行不行,她果然還是應該拒絕陛下……
“朕就知道豬小子定會被這幾個兔崽子故意擺出來的陣仗嚇著,來。隨朕進去,看誰還敢當著朕的面欺負你。”
掉頭就跑的假動作都來不及擺,袖口已經被陛下一把拽住,連個“不”字還沒蹦出來,她已經整個人滾進了官場這個比粉樓還骯髒齷蹉的萬丈深淵。夭壽啊!老爹堵上全家賠在這上面,她這個丫頭片子也跟著不知死活地搭進來了!
“朕駕到了!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朕的新寵——工部統府朱八福,你們對他就要像對朕一樣……”
陛下獻寶的話音未落,一本書冊直挺挺地朝她飛來,“啪”地拍了她一臉。
這個臉打得好!打得“啪啪”的啊!陛下,真不是她要當佞臣啊!她覺得有他這個靠山一點都不可靠啊!他根本罩不住她嘛!這下你看到所謂的新寵過得是什麼日子了吧?
掛著一個紅印子,她憤憤地看向朝她施加暴力的傢伙——戶部統府年有餘。擦!這裡每個人都有資格揍她,就是他這個覬覦別人家單傳香火的傢伙沒有好嘛!竟然敢出手打大舅子!真當她好欺負了!
還沒等她掄起袖子,拎起這戶部矮子好好教育,他倒先站起身來,抬起他那打滿補丁的袖口直指向她:“你這工部統府還未坐熱椅子就敢在本府眼皮底下貪汙納賄!”
貪,貪汙納賄?天可憐見,她最好有這個功能,貪成高富帥,再變回白富美,掌管侯府宅,走上人生巔峰!
“呵,仗著帝君恩寵走後門的朱大人膽子可真不小,剛當上統府沒兩天就打算在東序府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端起茶盞,禮部統府依舊一襲嬌豔女裙,從步搖到丹寇嬌媚武裝到無懈可擊,把她這個真女子對比成了徹頭徹尾的女漢子。
“啐,終究是卑賤的寒門子弟,給他點小權,就真把自己當弼馬溫了。”兵部統府龍陽張揚地坐靠在太師椅上,一手散漫地託著下腮,一雙明眸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把身著官府的她打量了個遍,可那眼神一遍比一遍不爽。
刑部統府衛晨暮低垂眼眸,臉有不悅,卻沒開口說什麼。
而吏部統府……好吧。她承認她不敢看他。
只知道他坐在那裡,沒有動作,沒有話語。
自從失憶後就再也沒有來議會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總是纏著她,在她身邊聒噪撒嬌的他從頭到尾對新上任的她沒有一句話評價,就好像是一夜記憶恢復了,把他們之間的那點破事看淡了,看透了。
“年大人彈劾朱大人貪汙納賄的證據可是這本賬冊?”
思緒被陛下的聲音拉回,她低首去看,只見陛下彎身撿起地上那本在她臉頰留下紅印的冊子翻看細看。
他這廂看著,那廂年有餘豎起眉頭細數著她的罪行,“書閣著火付之一炬,重建圖譜本由上屆統府做好,他只要拾人牙慧,照本宣科罷了,卻偏偏還想在這上面動腦筋撈油水。這砂石,石磚,木材,甚至連僱傭的人工費皆比市價高出不至三倍,試問這中間的差價不是進了這位新寵朱統府的荷包嗎?”
陛下細細翻看著賬冊每一頁,最終合上賬冊,眼眸移轉到她身上,被打紅的臉頰還隱隱抽痛,“朱大人,正如年大人所說,你有何解釋嗎?”
朱八福皺皺眉,她早知道一朝做了朝廷官,烏沙連著腦袋根,腦袋和官帽連在一起,要升一起升,要掉自然也就一起掉了,只是沒想到,她這隻官雛還沒站起身來就被坑了個大跟頭。她拿過那本罪證賬冊翻開兩頁,所有的價格都被年有餘用筆墨圈出,寫在旁邊的市場價格。
好吧,還真是罪證確鑿的賬本呢。可是——
“小生沒有貪汙。這賬冊上一分一毫小生都沒有沾染過,請陛下明鑑。”就算是最淺薄的辯白臺詞,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