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胤接過來一看,這亂七八糟寫的什麼?像字又像符。
“冬八!”
“哎,少爺,來了,你叫我?”
玄胤把賬冊丟到他懷裡:“找幾個太學博士看看,認不認得這是什麼字。”
……
玄胤的“出走”讓王府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混亂,中山王、王妃、郭老太君、郭況、玄煜、司空流以及玄彬、玄昭全都被驚到現場,若非王妃著人攔著,小櫻也得跑過來湊熱鬧。
白薇兒已被丫鬟婆子扶回廂房,自從見識到四少爺的彪悍之後,下人們再也不敢把新娘子領到他的房間了。
白薇兒穿戴整齊後,由司空流給看了診。
診完,司空流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右小臂骨折了。”
玄胤那一腳踹得太狠,白薇兒像斷了線的風箏直愣愣砸在堅硬的地板上,只摔斷一條手臂其實已經算萬幸了。
司空流給了玄煜一眼“我就知道會這樣”的眼神。
玄煜蹙眉,沒說話。
郭老太君與郭況面面相覷,也沒說話。
中山王陰沉著臉,更沒說話。
只有王妃一臉釋然地笑了笑,“惋惜”地說道:“真是委屈白姑娘了,我那小兒子就是這麼個臭脾氣,別說你一個外人,他連他親三哥也差點兒打死過。這堂沒拜成就算了,房也沒圓,這門親事,看來是做不得數了。不過白姑娘你放心,你大可在府裡好生養傷,等他什麼時候心情好了,我再與他苦口婆心地勸勸,你呀……還是有指望嫁過來的。”
這話,真是叫人笑掉大牙,玄胤的立場擺得如此明顯,勸一百次都沒可能了。
更重要的是,白薇兒一絲不掛的樣子被那麼多下人看到,她在府裡呆得下去才怪?
白薇兒低下頭,露在幕籬外的手緊緊握成了拳頭。
玄煜愧疚地看了她一眼,輕聲道:“是我考慮不周,讓白姑娘受委屈了。”
白薇兒咬緊了唇瓣,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你們玄家……太欺負人了。”
玄煜的臉色浮現起一抹難以掩飾的同情,但一想到自己弟弟的性子,又無法再次給出令白薇兒滿意的承諾,只得沉吟片刻後,說:“小胤那邊,恐怕是行不通了,白姑娘不知可否換成其他條件。”
這是希望,白薇兒繼續給玄胤治療蠱毒的意思。
白薇兒的拳頭緊了緊:“他那樣對我了,還指望我救他嗎?”
語畢,忍住疼痛站起身,“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了。”
“白姑娘,我送你。”玄煜輕輕走上前,在與她三步之遙的地方頓住,這是他多年打仗的習慣,除了十分重要的人,否則,他不會隨便與人走得太近。
白薇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別假惺惺了。”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王府。
但她沒有立刻回馬家,而是問了車伕哪裡有比較清靜的寺廟之後,搬去了一間寺廟。
天亮,貼身丫鬟紫鵑也搬了過去。
訊息傳到棠梨院時,寧玥正在試穿新肚兜,最近補的太厲害,原先的肚兜都小得穿不上了,冬梅連夜給她做了兩個新的,總算沒那麼擠了。
“她真不回馬家了?”寧玥照了照鏡子,問。
冬梅哼道:“她有臉回?姐姐跟咱們夫人強男人,她自己又跟您強男人,都說妙手仁心,她醫術那麼高明,品性怎麼那麼不端呢?她敢在府裡待著,奴婢一定第一個把她光屁股被看了的糗事抖出去!”
白薇兒“霸王硬上弓”不成,反被玄胤如此羞辱,換做是自己,恐怕也在馬家與玄家呆不下去。寺廟雖然清苦,但對於想要避世的人來說,無疑是再好不過的選擇。
道理是這樣沒錯,寧玥卻總覺得事情好像沒那麼簡單,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當天下午,玄家的人便上門了,仍舊是之前的秦氏,秦氏沒說玄胤中蠱毒的事兒,只說玄煜要出征了,這一去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回來,希望在出徵前,見到最鍾愛的弟弟完婚。
老太太與馬援商議一番後,同意了玄家的請求,將六月初八的婚事提前到了五月初一。
隨著婚期的提前,一系列的準備工作也跟著相應提前,按照原西涼習俗,大婚前,雙方都各自要到寺廟點高香、齋戒三日,為這段姻緣祈福,也為將來的百子千孫祈福。玄家,早在三月底便去了。馬家這邊,因為藺蘭芝染了一點風寒而拖到了四月初五。
四月初五這天,藺蘭芝起了個大早,給女兒梳妝打扮後,母女倆先去福壽院給老太太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