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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部分

重的科道言官,他能影響的又有幾人?

他是這輩子做個猶如提線木偶一般的吏部尚書就知足了?

“到底還是當年沒把握住機會……”

張瀚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想到了嘉靖十四年自己金榜題名,高中二甲進士的情景。那一年四月的館選,三十出頭的嘉靖皇帝親自蒞臨文華殿出題選拔,可他卻偏偏沒能透過。那一屆的庶吉士中,最終出過一位很有名,任期卻很短的閣老,那就是敢和高拱打架的趙貞吉,餘者多數都在嚴嵩的排擠下鬱郁不得志。而與庶吉士失之交臂的他,又因為從來沒有一天進過翰林院,也只能把一部尚書當成目標。

大明朝的內閣制度遠遠比六部來得晚,起自於做不到太祖朱元璋那麼勤政的明成祖朱棣,最初只不過是一個秘書機構,歷經洪熙和宣德兩朝,這才漸漸真正制度化,甚至有了非進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內閣的規矩。

在大多數情況下,內閣和六部是兩套晉升體系。前者更多時候都是直接從翰林院起家,歷經庶吉士、編修、詹事府,成為天子身邊的講讀官,然後再一舉入閣。而後者則往往從外放縣令開始起步,歷經多任封疆大吏,以軍功又或者政績躋身尚書。在嘉靖之前,這種分別尤其突出,除卻王文、焦芳、楊一清等寥寥幾人,內閣和六部兩大體系很少混淆。

但到了嘉靖年間,隨著桂萼、夏言這些不是庶吉士出身,卻可以放到翰林院去鍍鍍金,然後簡拔入閣的官員不斷湧現,原有的內閣壁壘也就被打破得差不多了。可是,張瀚畢竟已經是吏部尚書了,怎也不可能去翰林院再掛個掌院學士,張居正也不會容許。再加上一想到如今內閣張居正以下還有呂調陽和張四維兩人,他哪怕入閣也要屈居最後,還不如這個如同張居正算盤珠子點撥一下才能動的吏部尚書,他那熱炭團的心思就冷了下來。

“可要立威立信,又從何而來?”

啪——

“什麼人!”

轎子中正在沉思的張瀚一下子被驚醒了過來,聽到外間護衛和轎伕們嚷嚷聲一片,他一下子擰緊眉頭,心想莫非有人行刺,可緊跟著就自嘲地笑了。滿京城那麼多達官顯貴,他這個吏部尚書看著尊貴,其實能排老幾,怎會有人不長眼睛到來行刺他?果然,一陣紛亂過後,轎簾外就傳來了一個聲音。

“老爺,有人支使乞丐攔路投書。”

張瀚只覺得事情更加詭異,當即打起轎簾,見外間一個隨從畢恭畢敬地捧著一封書信,不遠處還跪著個戰戰兢兢的乞丐,他就接了在手,卻沒有立刻看,而是吩咐道:“放了那乞丐,繼續走。”

等到轎子復又起行,張瀚在轎子中撕開信封拿出那一張薄薄的信箋,看清楚內中寥寥兩行字時,他登時愣住了。

君若想養望立威,都察院監察御史汪孚林,可為試刀石!

這是誰主使的?怎會以為他看了這封信後,就會去對付汪孚林?簡直痴心妄想,異想天開!

張瀚煩躁地將信箋揉成一團,正要恨恨扔了,他的動作卻漸漸慢了下來。立威立信,總要找準一個合適的人選。等閒那些張居正的心腹,即便他是吏部尚書,也不敢去招惹,但汪孚林不同。汪孚林以新進士破格授巡按御史,如今回京又留在都察院,林林總總多有不合規矩的地方,他可以名正言順地把人挪一個位子。而且,這幾日流言沸沸揚揚,全都是拿著汪孚林當初的誓言說事,這確實是一個機會。

只要能夠成功,他這個吏部尚書確實能夠給人一種強硬的印象。

至於得罪人,沒了譚綸的汪道昆又有何懼?而汪孚林在外頭即便能夠風光八面,在京城卻不過小人物而已。

要緊的是說辭,一個能夠讓張居正接受的理由。還有,就是這封信背後隱藏著的人,不將其一併拉下水,他就算此番功成,也不過是他人手中的一把刀子,貨真價實地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做嫁衣裳!既如此,別人投石問路,他也堂堂正正去投石問路好了!

PS:第二更(未完待續。)

第七六五章 廷推背後的奧妙

廷推這種制度,就和內閣一樣,並不是從大明開國就有的,而是純粹隨著時間推移而越來越普及的制度。

從最高層級的閣老、尚書、左都御史,到低一層的侍郎、掛副都御使又或者僉都御史頭銜的督撫,甚至包括總兵,全都是經由這種程式推選出來的。而此次因為是廷推兵部尚書,參與者不止六部、大理寺、通政司的五品以上官,還包括品級從正七品到從七品的科道言官,後者可以說是廷推中最另類的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