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害死別人,要不就是有一天,害死他們自己。”
玄燁眼中掠過冰冷的怒意,沉聲道:“可不是,也許朕這盤棋還沒走完,他們自己就先把自己兜進去。聰明反被聰明誤,人一旦開始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那一個,腳下的路也就走到盡頭了。”
如此,中元節過後,七月末時,京城裡悄無聲息地調來了新的典儀官,京內官員出出進進每年無數的調動,誰也沒在意多了誰少了誰。中秋前四貝勒夫妻倆回到京城,他們才到寧壽宮給太后報平安,皇帝的旨意就追著過來,將四品典儀官凌柱的女兒鈕祜祿氏,賜給四貝勒號格格,選吉日進門。
這事兒胤禛和毓溪說過一回後就沒再提起,他竟不知道妻子已經與皇阿瑪和額娘達成了默契,在太后面前聽了幾句寬慰勸導的話後離了寧壽宮,一出門胤禛就質問妻子:“怎麼回事?哪裡來的格格?”
毓溪則避開他的目光說:“我與你講過的。”
胤禛急道:“我沒答應你,那晚我說得清清楚楚。”
毓溪卻徑直朝永和宮走,撂下一句話說:“家裡的事,我說了算,你也答應過我。”
自端午節之後,嵐琪還是頭一回再見毓溪,之前只從別人口中聽說她不好,一直懸著心,現在離京調養數月歸來,看著眼中仍舊有悲傷,但氣色尚好,她總算稍稍定心。將兒媳婦拉到身邊摟在懷裡,不消說什麼話,喪子喪母的劇痛,毓溪一下便繃不住,伏在嵐琪懷裡哭了。
胤禛卻站在邊上,繃著臉問母親:“那個鈕祜祿氏是怎麼回事?”
聽這一句,毓溪反而鎮定,擦掉眼淚,先於嵐琪說:“額娘別理他,每次要他納妾,就跟要他命似的,合著我非要給自己找不痛快,他想不通就讓他想不通好了,皇阿瑪聖旨都下了,人還是要接進家裡的。額娘,他答應過兒媳婦,家裡的事我說了算。”
嵐琪看了眼兒子,胤禛皺著眉頭敢怒不敢言,她沉聲道:“毓溪是為了你的子嗣著想,你以為她樂意你和別的女人好,你不體諒她還要怪她不成?如今還有誰比毓溪更難,她如此堅強為你撐著體面,你還不多順著她些嗎?”
言語間,嵐琪朝兒子使眼色,胤禛不敢忤逆母親,悶悶地嗯了一聲,把她們婆媳撂下,說去見父親,怒衝衝地就走了。
兒子一走,婆媳間才能好好說話,毓溪如今沒了親孃,更敬重婆婆,彼此說盡肺腑之言,毓溪又是久違地痛哭一場。嵐琪總是想,她對兒媳婦好,兒媳婦才會對兒子好,一家主母若體面尊貴,誰都會對這個家高看一眼。
但關於八阿哥八福晉的事,嵐琪和玄燁有默契,暫不與他們說。怕孩子們被仇恨矇蔽了雙眼,雖然切膚之痛下做任何事都可以被理解,可他們的人生不能在此止步,他們還有更長遠的路要走,等有一天走到那個位置,再為他們的兒子報仇不遲。
可玄燁嵐琪煞費苦心,為兒子的未來打算,偏偏有人唯恐天下不亂,這件事上被莫名其妙牽扯的太子,對此一直耿耿於懷,而在太子看來,兄弟之間若能反目,鬧得龍顏大怒,也就沒人有資格再與他相爭。
這一日胤禛往乾清宮去的路上,竟被太子等在半路,他笑呵呵地說好久不見弟弟,特地等他說說話。可是兄弟倆走近了並肩而行時,私下說的話可就不能再隨便嚷嚷出來叫人聽見,將近乾清宮,胤禛已是聽得一臉黑沉。
這副模樣如何去見父親,恰好理藩院有急奏送進來,胤禛主動藉口今日不好打攪父親,在乾清宮外叩首算是請了安,匆匆就離宮了。
但胤禛沒有回自己家,是去了胤祥的府上,等毓溪從宮內回來時,只聽下人奏報,說四貝勒要夜裡吃了飯才回。毓溪還以為丈夫為了鈕祜祿氏鬧變扭,沒多加理會。而府裡的人也都已獲悉,皇帝指了新格格給貝勒爺,宋格格忍不住來福晉面前打聽,見了面請安後,就急匆匆地問:“聽說是那個鈕祜祿氏先勾引爺的,與貝勒爺做了荒唐事後,才不得不收進府裡的是不是?”
毓溪驚訝不已,他們夫妻才進門,這事兒怎麼就傳成這模樣了?
後來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外的情況時不時也會傳回來,李氏和宋格格都知道福晉在外頭被人家府裡的女眷悉心照顧著,自然她們最關心的,就是那府裡有許多待嫁的小姐。
宋格格好容易盼回丈夫,竟然緊跟著就有新人進門,她怎能嚥下這口氣,毫不顧忌地當著毓溪的面說:“這種不要臉的女人,福晉怎麼能答應貝勒爺收了她,我們四貝勒府,可是乾乾淨淨的。”
毓溪惱怒不已,懶得與宋格格多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