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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點,他會長一聲短一聲地打哈欠。有一次他聽張飛飛說,陳應達苦讀天天能熬過十二點,而且精神抖擻,眼睛骨碌骨碌轉,當時他奇怪張飛飛為什麼不害怕陳應達。依他之見,正常人到了晚間都應該哈欠連天,只有妖怪或是吸血鬼什麼的才有這種本領。

今晚是例外,他心潮難平,想著斑馬打人絕對是往死裡打,這是個典型的強壯的壞人,更何況這壞人對陳應達妒火中燒,所以一會兒的搏鬥肯定驚心動魄。至於倒黴的敗者,十有###是那陳應達。提起陳應達,劉格詩百感交集,自從兩個人較上勁後,陳應達的智慧就顯出他的愚蠢;陳應達的幸福就成了他的痛苦;那似乎是一種沒有理智也沒有感情的關係,冰冷冰冷的。他做夢也想戰勝陳應達。對陳應達,偶爾是真心的,大多數時候是虛假的。

第一章 對於勁敵陳應達的自白(7)

可是,小時候不這樣,那時他們兩家尚和氣,兩家的小孩也常在一塊親密如兄弟,記得那時他叫小詩、陳應達叫小達,有一次小詩帶小達出門玩,步行得太遠了,小達走得腳痛,最後還是由小詩吭哧吭哧把他揹回家。那種情景現在回想起來,都令他有些害羞,彷彿是臆想出來的,顯得不太真實可信,遙遠得猶如幾百年前的老古董似的。

劉格詩聽見心底泛起輕微的嘆息聲,猶如觸控犬時的那種柔軟心情又襲上來,那也許就是一個人的良心吧。

十點差一刻,陳應達用輕輕的敲門聲召喚劉格詩。劉格詩走出房門,只見陳應達的左手和右手各執一根粗木棍,幹瞪著眼睛,那樣子就像敢死隊隊員。

“你?”劉格詩差點叫起來,“要做雙棍俠客?”

“悄悄地進行!”陳應達壓低嗓音說,“要知道,我陳應達現在正在家中編電腦程式。”

“怎麼可能!”劉格詩說,“別說什麼鬼話,你近在眼前。”

陳應達笑笑,說劉格詩缺乏幽默感,還說他用了障眼法才從家裡溜出來,在他父母的感覺中,此刻他正在敲打鍵盤,不時地發出類似於老電影中特務打發報機的聲響。

兩個人下到二樓,陳應達為了證實自己絕無半句誇大的戲言,特地躡手躡腳地開鎖進門廳,又將自己的臥房門旋開一條縫,請劉格詩傾聽裡面發出的時斷時續的打鍵盤的響聲。

“是一臺魔鬼電腦嗎?”劉格詩說,“怎麼會自動工作?”

陳應達把房門旋上,對劉格詩耳語道:“萬無一失,因為世上更多的人都是單相思維。”

出了門又下了樓,走出一百多米後,陳應達才告訴劉格詩,他事先錄製了四小時的工作錄音,眼下正在播放,父母聽著這種動靜,猶如吞下一顆定心丸,絕不會推開他臥室的門。

“四小時?”劉格詩叫起來,“需要四小時嗎?你以為是什麼世界級大戰嗎?”

“我的預算就是四小時。”陳應達說,“半小時用於來回的路程,十五分鐘用於速戰速決。”

“還剩三小時十五分呢?”劉格詩問。

“三小時十分鐘用於寫一首敘事詩,歡慶智勝斑馬。”陳應達說,“還剩五分鐘,就全留給公證人你了。”

劉格詩心裡納悶,偏又不想問透:陳應達的話裡總埋有地雷,一不留神就會炸得人仰馬翻。他正暗自琢磨陳應達憑什麼如此膽壯,忽聽陳應達說:“既然你是公證員,就得發誓遵守規矩。這第一條規矩就是你必須保持中立,一言不發。

“不說也罷。”劉格詩說,“我懶得在別人打架時說三道四。”

走了幾步,陳應達又說:“這第二條規矩就是公證人必須拿一根木棍,以示威嚴。”

劉格詩心裡擔心陳應達吃大虧,所以便決定一切成全他,再說,反正手裡空著也是空著,就接過一根木棍扛著。陳應達也效仿著同樣的動作扛木棍。

就這麼,陳應達走一陣,便制定一條規矩,漸漸地,規矩多達七條。劉格詩頭都疼了,其中包括什麼不能笑,要雙目直視前方,不能使眼色,不能中途退場,等等,弄得劉格詩心裡直懊悔:怎麼陳應達會制定這麼苛刻的規矩呢?可惜,他心太軟,再說先前沒想到這一層,那七條都已與陳應達簽下口頭合同了,再反悔,那他不成了什麼面目可憎之人了?

十點鐘,他們兩個準時抵達街心花園,那兒雖亮著幾盞白灼燈,光色有些晃眼睛,以至眼睛看出去四周顯得有些曖昧不清。終於,斑馬從樹下的死角里轉出來,對陳應達揚揚下頦,說:“採花大盜,你倒是有些膽氣。”

“嘿嘿,採花大盜過獎了。”陳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