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息地移過來,將兩人覆蓋住。警覺到時,兩人看到地上他們的影子與黑影融在一起。
第11章 求醉城3
周梨杏眼圓睜驚詫莫名,江重雪把她提了起來,狂飛到樹林深處。身後的龐然大物跨著每步半丈多的駭人距離三兩下便追上了他們。
江重雪輕功再好,也經不住連續使用,況且他身上還有傷,此刻全靠先前灌下去的靈藥支撐。怪物從背後一巴掌扇了過來,利爪擦破兩人衣衫,一擊沒有得手,似乎有些挫敗,張開滿是獠牙的大口怒吼了一聲。
這怪物像餓了多日,要把他們塞進飢腸裹腹,對著他們窮追猛打。
江重雪把周梨扔上了一棵大樹,周梨頓時懸空,腳下的虯枝沾有露水甚是滑膩,她連忙抱緊了樹幹。
江重雪手持金錯刀,還沒看清怪物長什麼模樣,這怪物已就如山一般朝他壓下來,足以把他壓成一灘血肉。他快速側身,往旁一閃,剎住了腳。怪物一撲成空,身軀倒下,地面抖了一抖。
林中黑漆漆的,一捧月光經頭頂的密葉攪碎成影。它摔了這一跤,連忙躬身彈起,速度快得讓江重雪始料不及。
按理說這樣的龐然怪物雖然力大無窮,攻擊力強悍,但行動遲緩,可它卻十分靈活,受此一摔氣得把頭左右搖擺,直接做人立狀。這一立起來就更加駭人,個頭足有兩個成年人的高度,膘肥體壯皮糙肉厚,眼睛射出精光,遍體黑褐的毛色,月下如披一層漆光。
周梨瞪大了眼睛。
好大一隻黑熊。
求醉城中,竟然有這樣一隻黑熊。黑熊生性兇惡,見人就追逢人便殺,求醉城的總壇就在半山腰上,不可能對這樣一個怪物置之不理。看來這隻黑熊是求醉城豢養的,所以它不向哥舒似情攻擊,只追著他們跑。
這哥舒似情可真是個怪人,煉毒也就罷了,竟然還養只黑熊當寵物。
黑熊彈起之後,立即把兩隻前肢向江重雪一掃。江重雪跳到與它一般高,金錯刀砍向這怪物的眉心。刀光閃過黑熊的眼睛,它大為光火地提起右肢朝金錯刀輕輕一拍,像趕蚊子般。爪子擦著金錯刀而過,竟在刀刃上留下三道鋒利爪痕,震得江重雪握刀的手心生疼。
金錯刀淬鍊過程繁複,刀身以厚重為主,得虧了如此,換做平常兵器,遭此一爪,早就粉碎了。
周梨在這時嘶喊:“小心前面,它又來了!”
江重雪驟然抬頭,黑熊已朝他撲了過來,他運起身上的內力揮出金錯刀,刀尖精準無比地刺入黑熊的腰腹,直接沒入半截刀刃。
黑熊被刀刺中,狂性大發,血肉崩得極緊,幾乎把金錯刀卡在了裡面,江重雪用足了力氣也沒有拔出。臉上有冷風沉重地襲來,他只覺身體一痛,手掌脫離了刀柄,被黑熊一巴掌掀飛,血力透衣衫。
金錯刀還插在黑熊身上,這怪物卻渾然不懼痛般,先行上來要結果江重雪。
周梨急得跳腳,在它從樹底下經過時她索性把眼睛一閉,往下騰空一撲,正巧給她掛在了黑熊的肩背上,她想也不想張嘴就往它的脖頸咬下去,生猛地讓面前的江重雪目瞪口呆。
可惜周梨雖然咬的牙都疼了,之於黑熊也只如隔靴搔癢,它抖了抖身子,就把周梨像跳蚤一樣甩了出去。周梨驚呼了一聲,江重雪飛身把她抱住。
這怪物到底受了傷,不及方才那麼行動迅速,口鼻裡噴出的氣息像一陣不大不小的風颳過。江重雪輕輕舔掉唇上的血,已經無力再運輕功了,他能堅持到現在,都虧了他強行灌下去的藥,但這其實是極傷身體的,藥力太強對原本就受傷的奇經八脈有損無益,他現在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強弩之末。
黑熊發出嗬哧嗬哧的聲響,挺著傷口追上了他們,對這兩個到口的獵物一掌拍了下去。
周梨在那當口緊緊抱住了江重雪,認命地閉起了眼睛。江重雪愣了愣,眼中劃過複雜的情緒。
這天地之間,他們就像兩頭被逼得四處遁逃的幼獸。連骨肉都還未豐,就已嚐遍人世辛酸。
他擔負沉重的復仇,壓得他無力呼吸。而周梨,從小到大,她都是如此活的,從別人口縫裡挖出一點食物來裹腹,在冰天雪地裡艱難地呼吸,沒有什麼太重大的意義,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因為心裡還有那麼點執拗和炙熱,不願就這麼孤苦伶仃地在世上死去了。
江重雪嘆了口氣,撫上週梨鬢髮,輕聲細語地寬慰:“別怕。”
他說這兩個字時,周梨就真的不怕了,緊閉著眼睛等待死亡來臨。
這一世雖受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