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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重,何必染這一水!”

婉玉笑道:“我心裡有數,知道能料理才答應的。你不是想掌家業?不如就趁如今太太病著,把內宅裡的人事理順了,省得日後蹦出幾個刺兒頭沒白的噁心。”

楊晟之道:“你日後不想幹了只管同我說,別硬撐著,大不了咱們倆一同回京城去。”婉玉搖頭,只是笑。

當下府中人人得了訊息,知婉玉已被楊崢委派管家理事,有人拍手慶賀道:“三奶奶是尊菩薩,同誰說話兒都和風細雨的,對老媽媽們更一百個客氣,她如今來了,咱們日子可不算難過。”又有人道:“我看不像,你忘了碧霜那幾個進了三房,當天下午就給攆出去的事兒?只怕不好對付。”又有道:“年紀輕輕的,還生得像花兒一樣嬌嫩,只怕讓幾個老油條算計了去。”

第二日,婉玉端坐房中,命怡人把早已訂造好的花名冊拿出來點名,又將登記庫房物品的名冊拿出來一一對照,因東西對不上名冊,便將掌管庫房的陳嬤嬤點到跟前,問道:“東西為何對不上?”

陳嬤嬤是柳夫人身邊的老人兒,倚老賣老,欺負婉玉年輕面嫩,敷衍道:“老太太的喪事、二奶奶的喪事、還有大爺喪事,這些天里人多手雜,怕是遺失了。”

婉玉問道:“每日不是都清點東西?遺失了怎麼不報上來?”

陳嬤嬤道:“一來事多忙亂,給忘了。二來我年歲也大,太太讓我管庫房就是憐恤我,不讓平日裡太過勞累。我今兒還想同三奶奶提提,讓撥兩個年輕伶俐的丫頭到我那裡幫上一幫。”

婉玉冷笑道:“我還沒問你,你倒給我開起方子來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既已年歲大了,那庫房的事日後也不必管了,省得累壞您的身子,我也難向太太交代!你幹不得,自然有幹得的,楊府裡最不缺人!”沉著臉道:“來人,給我核對丟了多少東西,折算成銀兩從她例銀里扣!陳嬤嬤辦事不利,再革她三個月的銀米,送她回家養老去罷!本是要打板子的,看在太太面上,體恤她年老,板子就不必捱了!”又高喝道:“魏全力家的進來!”

立時有個年輕的媳婦從外走進來道:“三奶奶有何吩咐?”

婉玉道:“從今兒起,你去管庫房,丟一樣兒東西為你是問!”魏全力家的立刻領了差事去了。

陳嬤嬤頓時呆了,緩過神來方知自己惹了大禍丟了清閒差事,心中後悔不迭,見婉玉容色肅殺,剛提了膽子要求情,左右早來人將她帶了下去。

婉玉又高聲道:“如今我說的話就是‘軍令如山’,有不按照規矩辦的,我不管她有多大體面,一律從嚴查辦!”眾人見婉玉如此,方知道厲害,一個個瞠目結舌,暗道這三奶奶原不是菩薩,竟是個閻王。頓時不敢再偷懶懈怠,打醒了十二萬分精神應對。不在話下。

這一日,婉玉坐在房中理事,春雨走進來,見婉玉埋頭正忙,不敢打擾,立在一旁。直到看婉玉抬脖子要茶喝,方笑道:“三奶奶辛勞了,今天莊子上孝敬太太幾籃子當令果子,我給奶奶挑了一籃子,嚐嚐鮮。”

婉玉笑道:“難為你費心。”命怡人把籃子收了,特特囑咐道:“洗幾個給珍哥兒吃。”看著春雨問道:“太太今日身上好些了?”

春雨壓低聲音道:“還是那個模樣,病歪歪的,時不時嘴裡還胡言亂語,瞧著不像是正常的症候。”

婉玉皺眉道:“大夫來看怎麼說?”

春雨道:“大夫說是憂思過重,有些癔症的徵兆。這幾日吃藥就跟喝湯似的,也總不見好。”瞧著婉玉的神色,低聲道:“太太病了,春露在房裡愈發橫行起來,我也覺著自己熬不到頭了,還求奶奶救我。”

婉玉微微笑道:“要我怎麼救?”

春雨含笑道:“奶奶揣著明白裝糊塗不是,還不知是什麼意思?”

婉玉看了春雨一眼,朝左右看看,見周遭無人,方低聲道:“你什麼意思我怎麼不知道?你跟春露是死對頭,非要把她弄走才有你出頭之日。這兩天我也拿捏這檔子事兒,甭說你同我有交情,即便沒有交情,就衝你那一日在太太跟前替我捱了一腳,我也該替你出這個頭。只是她精明得緊,沒有一絲把柄落在我手裡,不好就這麼發落她。”

春雨道:“有您這句話就成了!”說罷掏出一本名冊道:“我手裡捏著春露的短兒呢,她偷太太的東西出去賣,我這兒都記著。”

婉玉拿手裡翻了翻道:“絕對坐得實?”

春雨道:“拿我這條命擔保。”

婉玉將名冊收了,道:“你回去罷,我知道了。”言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