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看,他說的話到底有沒有道理。有相當一部分讀者都喜歡明微,我卻不喜歡,這樣的女孩子太過單調乏味,我還是更欣賞思想豐富,心靈強大,且有特立獨行人格的女人。
另外還有一點不明白,諸位沒在家裡跟爹媽長輩抱怨過同學同事朋友嗎?或者沒跟親朋好友抱怨過身邊的人或事嗎?是不是你一抱怨都傳揚出去了?假如有,那你傾訴物件的口風太不嚴謹了,假如沒有,又何必責怪梅書達呢?他好好相中的人要讓顧氏給攪合了,反而把一個他看都看不上眼的姑娘塞給他,他要不發狠說幾句,那才真叫聖人了。
梅書達的婚事告一段落,不能認同我價值觀的,討厭秀微跟梅書達在一起的,想要棄文的,慢走不送。
秀微流著淚道:“姨娘已經死了,如今只有爹爹疼我,倘若爹爹再不管我,我還不如死了。”
李岑想起褚姨娘的好處亦傷感起來,勉強笑著安慰了秀微幾句,方才從屋中退了出來。李杉上前道:“如果胡家的親事退不掉,爹爹真打算讓四妹妹嫁過去?”
李岑哼了一聲道:“怎麼可能退不掉?為著四丫頭,她拼了命也要把這樁親事退了。”又嘆了一口氣,神情頹然道:“這些年,內宅裡的事情我不是不知道只不過不想管罷了。我知道她這些年心裡有積怨,可你們姨娘事事處處都強她幾頭,辦得每件事都比她高明,又極貼心,我怎能不看重你們姨娘呢。這些年錦衣玉食的我也不曾虧待顧氏,只不過想兩相安寧,她安安生生的做孝國府夫人,我也敬著她。沒想到,她壞了心了,竟然在二丫頭和三丫頭的婚事上做文章!”
李杉道:“太太想讓四妹妹嫁得好些也是人之常情”
李岑揮了揮手道:“我自己的兒女我怎麼不清楚?三丫頭是個尖兒,若不是差在出身上,她像你大姐姐嫁到王爺府裡做正房太太都使得。四丫頭這個脾性,只有低嫁到咱們拿得住的人家才不至於委屈了。當初顧氏提起梅家,我原想著梅家雖是名門望族,但人口簡單,又是詩禮傳家,四丫頭嫁過去也是好歸宿,沒想到裡頭竟有這些彎彎繞。”
李杉只是垂手聽著,李岑忽想起自己不該在小輩面前說起這些,便住了口,打發李杉去了,不在話下。
且說梅書達,病倒之後便留在婉玉家中,鎮日裡躺在床上哼哼唧唧。梅海泉因進宮面聖述職,事務龐雜一時之間也難分神管他,梅書達便愈發肆情,一時鬧著頭疼,一時鬧著腿痠,做了葷菜嫌膩,做了素菜又嫌沒有葷腥,看什麼都不順眼,在床上打著滾折騰了好幾日,天天叫喚身上不好。
吳夫人擔心不已,催著婉玉再換大夫給梅書達瞧瞧。婉玉道:“都換了三個大夫了,每個都說達哥兒的病早就好了,身上壯實得跟小牛犢子似的,先前染的風寒也不是什麼大症。”
吳夫人道:“胡說,達哥兒的性子我還不知道?一刻都靜不下來,要是他好好的,讓他這樣見天躺在床上,還不如找根小繩子勒死他。”
婉玉扶著吳夫人坐在羅漢床上,向梅書達在的臥房一努嘴道:“他呀,我看不是身上的病,是心病相思病!”
吳夫人一怔,緊接著便明白過來,唉聲嘆氣道:“你說你們兄弟姊妹,怎麼在婚事上就沒一個讓我省心的”
婉玉忙道:“媽難過什麼,大哥跟大嫂不是好好的,我如今也是好好的。”
吳夫人搖頭道:“你們幾個都有個倔脾氣,認準的事不撞南牆不回頭。當初你大哥為著成親折騰出多少事,達哥兒的脾氣還烈,只怕更不好辦。小時候他認準的事,任憑你爹拿著戒尺滿院子追著打他,他都不改,尺子都不知打折多少根。”
婉玉忍不住笑道:“是了,後來他學聰明瞭,爹爹剛把巴掌舉起來還沒挨他身上,他就嚎得比殺豬還響,咱們就趕緊過去勸。有一回怎麼勸也不行,他索性就不嚎了,強忍著疼,臉上還笑嘻嘻的,讓咱們別勸了,說爹爹鎮日裡案牘勞形,身子骨太弱,如今打一打他也能發一發汗,血氣相通,有強健體魄之功效,算他做兒子的一點孝心。爹爹正火冒三丈呢,但聽了這話也想笑又不能笑,罰他在祠堂裡跪了一個時辰才了結的。”
吳夫人想起舊事也忍不住想笑,但隨即又蹙了眉嘆氣道:“那你說,如今該怎麼辦?那小魔頭不比你大哥,他什麼都做得出,若我們不依了,我真怕他做出什麼心驚肉跳的事情來。”
婉玉道:“爹爹覺得孝國府內宅是非多些,咱們家又是旁人上趕著來攀親的,就不準達哥兒提了,其實那三姑娘倒還不錯。”
吳夫人問:“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