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了一個手抄的護官符來,遞了過去,道:“如今做地方官的,都有一個寫有本省有權有勢的鄉紳名姓的私單,這私單上的人都是不能輕易得罪的。兄長沒聽說過也正常,弟弟也是探查這事的時候才知道的。”
蕭哲麟接過他手中的單子,開啟便要遞給林如海看。
林如海笑道:“你自己看吧,裡面寫的什麼我都知道。”蕭哲麟看了一眼,前面第一句便是: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便指著笑道:“這寫的就是賈府了,倒是好大的口氣!”上一世查抄賈府的時候也沒抄出來幾兩銀子,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只講面上兒好看,不論內裡的空虛,這樣的家族豈有不敗之理?
“誰說不是呢?”蕭凌威附和,“後面就是史家、薛家、王家、甄家,幾乎將這金陵城犯了個天去,也沒人敢管!”不過今兒碰到了這兩位,他們怕是吃不了兜著走了,蕭凌威想。
“拿著,照這裡面的名單查,看看他們都做了什麼危害鄉里之事,一併查處。”蕭哲麟說著將護官符扔給蕭凌威,看向一邊摩挲著杯沿沉思的林如海,劍眉輕蹙,睫毛自然的下垂,還有那嘴角勾起的一抹不明的笑意,無比的攝人心魄。每次看到他這樣,蕭哲麟獨忍不住心軟如泥,真是愛死了他這些思索的小動作。
“如海,想什麼呢?”蕭哲麟悄聲問。
“我在想誰比較合適這應天府知府的位置……”無論身為吏部尚書還是這次的欽差大臣,任命四品一下官員,都是他的職責。顯然,應天府現任知府在林如海這裡已經打上了不合格的標籤。如果不是張淮已被蕭哲麟欽點為安撫使,倒是他最為合適,如今只能再看看其他人了。
“哈哈……”林如海話音未落,蕭哲麟兄弟倆便大笑了起來。顯然,林如海的話很讓他們意外。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多是關於這次幼女失蹤一事,林如海道:“旁的先不用管,竟是先救出那些被拐的孩子才是正經。她們在家裡也都是父母嬌寵慣了的,如今遭此大難,必受了不小的折磨,再耽擱幾日,有些年弱的再生出些病來就不好了。至於幕後指使之人,慢慢的再查也不晚,再者打草驚蛇,說不得還另有一番收穫也未可知。”
“這麼說也有些道理……”蕭凌威點頭道。不待他再說些什麼蕭哲麟便拍板定音:“就這麼辦吧,凌威,你去,我再撥你一隊侍衛,一定要將那些孩子救出來!”並非他蕭哲麟真在乎那些孩子,說的涼薄也好、無情也好,他在乎的只是如海,既然如海想救,他自然也是義不容辭。
“不不不,皇兄……”蕭凌威聽了此話,心中一急,連皇兄都叫了出來,“我的人手已經夠用了,那些孩子臣弟一定會救出來的,您的安全最重要,侍衛在您身邊臣弟也放心不是?”
蕭哲麟擺擺手,笑道:“怎麼你覺得我像是不惜命的?”
蕭凌威搖搖頭,他皇兄掌控欲極強,有一種傲視一切的意氣。這種人也最容易孤寂,以前他看到的皇兄便是如此。可是,如今……蕭凌威偷偷瞅了林如海一眼,那種由內而外散發的冷漠與孤苦似乎已是煙消雲散,只要看著林如海,他皇兄的眼裡便是滿滿的幸福與甜蜜。這樣的人,說他是不惜命的,誰信?愛情就是如此,一旦陷入其中,便也多出了許多的煩惱,但這是一種讓人甘之如飴的煩惱。
“給你的人你就帶著,放心吧,我帶來的人手很足。俗話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他們在金陵根基甚深,這裡面也是危機重重,你多帶點人,成算也更大點。回京後你就進朝吧,別整天沒事天南海北的瞎逛!”蕭哲麟拍拍蕭凌威的肩膀,人人都道忠順親王風流荒唐,其實不然,應該是聰明透頂才對。
“皇兄,臣弟……”
不等說完,蕭哲麟邊打斷他道:“不須多言了,這些年這人空有才略而不得施展,委屈你了。其實也是你多心,我從來就未曾將你作為對手。如今天下太平,也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了,你也不想永遠這麼風流放蕩下去吧!”
“臣弟,多謝皇兄!”蕭凌威眼含熱淚的跪下了……
☆、52
金陵城薛家。
這薛家便是王夫人心心念唸的姐姐家。薛王氏早年喪夫;只有一子;名喚薛蟠;表字文起。這薛蟠從小受寡母溺愛,未免奢侈傲慢,養成了個不學無術的性子。如今已十幾歲了;平素最惡讀書,每日只知鬥雞走狗,帶著一幫子豪奴尋歡作樂、橫行鄉里;弄起性來便喝酒打架;對街上的百姓拳打腳踢,百姓們懼怕薛家的勢力,也不敢反抗,如今金陵城內的百姓提起此人無不恨的咬牙切齒,卻也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