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略上,白傲的所有佈置的確精準到位,無可挑剔,他將鮮于修禮和候景巧妙地拉攏,然後改被動為主動,時間和地點都把握得極準極妙。
不過,事情總很難依照人的推斷去判斷什麼,戰爭更是千變萬化,常常會有出人意料的情況發生。而博野、新樂與定州相隔極近,快速行軍只要幾個時辰,因此,三路義軍幾乎沒有什麼後顧之憂,也更不會出動什麼戰車之類的,糧食補缺問題也幾乎不存在,這種快速的作戰方式,其虛實也就更難以揣測,因此,戰事隨時可能千變萬化。
白傲命令的西北兩路伏兵行軍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甚至有些艱難,不僅僅艱難,更是險極。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他們行軍向南面進發時,便遇到了偷襲和埋伏。
這的確太出乎他們意料之外了,倉促之下,這兩路人馬被殺得潰不成軍,被亂箭幾乎射殺了大半,剩下的部眾倉促逃逸而去。
兩路人馬有四千之眾,但片刻之間,僅餘一千餘人突出重圍,而且都是傷痕累累,通向南邊的路被盡數截斷,使他們根本就不可能去對付鮮于修禮,反而被伏兵追得向西逃逸。
伏兵竟是鮮于修禮的,沒有人知道鮮于修禮什麼時候在這塊地方佈下了伏兵,但這些伏兵絕對是鮮于修禮所屬,而且領隊的就是鮮于修禮的得力干將宇文肱,這個曾殺死衛可孤投降的人物,最終還是加入了鮮于修禮的軍中。因為宇文家族與鮮于家族在塞外的關係甚為密切。
宇文肱也算得上一個人物,其數子都是厲害人物,其中以第三個兒子宇文洛生和幼子宇文泰最出風頭,也很受鮮于修禮的看重。
第十四章 主帥之死
白傲獲知西北兩路的伏兵竟然被宇文肱所敗,而且正在逃逸,心中禁不住大驚,他第一個想到的問題是宇文肱為什麼能如此準確地算到他伏於西北兩面伏兵的位置?而且直到他發動之時才對自己的伏兵迎頭痛擊?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這一切都在鮮于修禮的算計之中,而鮮于修禮選擇自南城門出擊也是故意引他的伏兵繞至南面,而他調動兩路伏兵斷絕鮮于修禮的後路,也正中了鮮于修禮的陷阱。
此刻細想起來,也覺得的確有道理,否則,鮮于修禮絕對不必如此早早地開城出擊,他大可在城樓上看到他們兩敗俱傷後再出城追殺。可是鮮于修禮卻沒有這麼做,反而選擇了險中求勝,在白傲與候景仍未分出勝負之時出城,這的確不是鮮于修禮的一慣作風,除非他另有安排。
而事實證明鮮于修禮的確有一些讓人吃驚的安排,而且極為有效,這同時再次打亂了白傲的原計劃。
候景剛才與白傲一陣硬拼,一氣亂殺使得白傲所領兵士損失了小半,無論是士氣還是其它方面,都大打折扣,而鮮于修禮這次所出動的,全都是精銳部隊,竟然被擊得節節敗退,死傷無數。
鮮于修禮對白傲即將兵敗之事似乎全都不放在心上,因為在沒有開戰之前,他就已經對此結局成竹在胸,白傲今日未戰已先敗了,這絕對不是誇張,儘管白傲是個極為了不起的將才,如果單憑兩軍對壘,白傲不一定會輸給他,甚至在謀略和兵力佈置上,還會勝過他,但戰爭並不能只靠將軍的謀略和技巧,而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且對於敵方的軍情絕對不能一無所知。
對於白傲的軍情,鮮于修禮所知極為清楚,而他對於白傲來說,卻全是未知之數,相較之下,白傲再如何具有軍事才能,也只能處於下風,更何況,在白傲的隊伍中有他安插的棋子,這也是鮮于修禮對付白傲的信心所在,更是他為什麼能夠清楚地知道白傲所有佈置的根本原因。
白傲所遇到的情況的確令他頭大,他自然不能與官兵聯手對付鮮于修禮,可是定州城雖然毫無天險可憑,但卻也是堅城一座,想要強攻只怕也是不易。
“報將軍,定州城中出現異常騷亂,城中兄弟飛鴿傳書說,有人燒了鮮于修禮的帥府,而且街上到處都是義軍的屍體,據探子回報,東城頭聚集了大量的義軍,而且還看見兩人驅馬自城牆飛躍出去!”一名傳訊部屬策馬如飛般趕至,遞上一支縛有紙條的羽箭。
白傲一看字條,大喜問道:“是不是飛龍寨的兄弟所為?”
“好像不是!……”
“報,定州東面城頭有訊傳至!”又一名傳訊部屬匆忙趕至,氣喘吁吁地大喜道:“鮮于修禮的帥府內幾乎沒有活口,所有高手全都失蹤……”
“到底是怎麼回事?”白傲目光一移,落在一個渾身是水、仍在發抖的漢子身上,問道。
“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