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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會讓她覺到她是錯誤的一方,接著是她真心地道歉。

兩個人吵架,每一次都是相同的一方錯了,並且道歉,這似乎不是這個天下的道理。為什麼總是我錯了,怎麼可能每次都是我的錯?!小喬想到這兒,所有的細胞剎那間活躍起來,彷彿找到了她和尹初石之間問題的癥結。然後她感到自己被委曲了,甚至被傷害了。她馬上又聯想到尹初石眼下的做法,心中又升起剛剛微弱下去的怒火。難道他的道理是上帝親手給予的麼?即使他的道理是上帝和老天爺一同給的,他也應儘快趕來,向她道歉,苦苦哀求她的原諒。因為她——小喬認為他錯了。她覺得自己的驕傲甚至自尊統統讓尹初石給弄壞了。在這場戀愛中,如果她得不到尹初石,她感到自己將一無所有,體無完膚,傷痕累累。她不允許別人這樣破壞她。尹初石別無選擇,只有向她哀求原諒,他們才會有個未來,她才能討回自己從前的自尊。

但是沒有電話鈴聲,沒有敲門聲,沒有人理睬她。淚水再一次湧了上來。

她拿起電話,撥通了尹初石家的電話,她想像一個真正的潑婦那樣,在電話裡大罵尹初石一通,操他媽,操他奶奶,什麼話她都能罵出口。她被自己的想法激動得發抖。她覺得自己已經裸體在街上走了一圈,不必再顧及臉面。她要向所有不理睬她冷落她的人報復。如果尹初石不在,她就罵王一。她是這麼決定的。

電話鈴一直響到最後的極限,然後自動結束通話了:沒有人接電話。小喬第一個湧入腦海的念頭是尹初石和王一私奔了。接著又被第二個念頭否定了:他們正在一起做愛,所以沒興趣接電話。

小喬立刻跳了起來,周身的血液像通了電的小河,瘋狂地流動著。她要馬上去王一家,不開門就永遠砸下去,直到他們開啟門,出現在她面前,她覺得她想殺人了。

臨出門之前,她站在鞋櫃前想了又想,她發現自己沒有力量殺人,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但她要做一件比砸門更嚴重更厲害的事,讓尹初石後悔一輩子,不然她會爆炸的。她回到房間,在寫字檯前坐下,找出一疊信紙,提筆寫下了兩個大字:遺書。

她相信尹初石對這樣的恐嚇不會無動於衷,儘管她已不再相信尹初石還愛她。除了愛以外還有良心和道義。她要他進門之後的時間像在地獄裡度過的光陰一樣。她寫著寫著,流淚了。她從自己已經寫下的文字裡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憤。但她並沒有想到去死,她寫好了遺書放到房間最顯眼的地方,決定去父母家小住幾天。

在人的一輩子裡可能會有許多絕境,但並不是每個絕境都是真正的,人只要還有一點感覺和希望,就會活下去,儘管生活像保爾·柯察金認為的那樣,活著有時比死去更難。小喬來到大街上,將自己匯入下班的人流中時,對自己留在房間裡的遺書感到一些悔意,她看著過往行人的面孔,在兩個男人的臉上她發現了孩子般幼稚的表情。這表情打動了她,在心裡突然放下了對尹初石的恨。她覺得自己不能這麼冷酷地對待尹初石,尹初石也是一個臉上常常露出孩子般表情的男人。男人這樣的表情總是能深深地打動她。

她攔住一輛計程車,決定先去尹初石的住處,她希望尹初石在,並能跟她好好談談。然後再毀掉那份遺書也來得及。她突然有種預感,尹初石不會先於她走進那房間的。

當她敲尹初石臨時住處的門時,身後有人跟她說話。她回頭發現是一位老人。他說:“不用敲了,沒人。這小夥子好幾天沒回來了。他要是回來我能知道。他的腳踏車在我那兒,我替他修了兩回了。”

“好幾天沒回來了?”老人的話像一瓢冷水澆到了小喬的心裡,她又強調地問了一遍。

“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他的腳踏車在我那兒,要是回來了,我能不知道?”

小喬的思維又鑽進了一個窄小的衚衕,她無法思考另外的可能性,所有的思想重新集中在王一身上。當她又坐計程車來到王一家門口時,精神又有些像臨出家門時那樣恍惚。她拼命敲王一的家門,沒人應答。過了一會兒,對面鄰居開啟了房門。鄰居要小喬不要繼續敲下去了,沒人開門就是沒人在家,為什麼敲起來沒完啊!

“他們家人哪去了?是男人女人一塊走的麼?”小喬迫不及待地問。

“誰知道,我們又不是看守。”鄰居說完不高興地關上了門。

小喬一步一步地下樓梯。她想,他們也許此時此刻並沒有在房間裡睡覺,可是他們肯定在一起,也許旅行去了……

小喬再一次來到大街上,人流疏朗起來,已經過了下班的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