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搏也劇烈地跳動著。我簡直一刻都不能保持平靜,我乾脆跳到椅子上,擊掌大笑。
一開始,克萊瓦爾還以為我的反常情緒是因為舊友相逢,所以才會欣喜若狂,但是當他再仔細地觀察我時,他一定從我的眼睛裡看出了一種他無法理解的瘋狂的眼神。
我毫無節制的大聲狂笑把他嚇壞了。
“我親愛的維克多,”他大聲叫道,“看在上帝的份上啊,你這是怎麼了?別再那樣笑了。你瘋了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要問我,”我大聲說,並且用手矇住眼睛,因為我覺得自己好像隱隱約約看見那個怪物溜進了房裡。“他會告訴你一切的。哦!救救我,救救我!”我感覺那個怪物一把抓住了我,我手舞足蹈瘋狂掙扎著,然後昏倒在地上。
可憐的克萊瓦爾!他會有什麼樣的感受啊?他遇到我的時候如此興高采烈,可是最後卻奇怪地轉變為痛苦。但是我那時已經無法親眼目睹他的悲傷了,因為我昏迷不醒,好長時間才甦醒過來。
那時起,我就得了神經性熱病,好幾個月都無法起身行動。在這段時間裡,全靠克萊瓦爾一個人悉心照顧我。後來我才知道,他因為考慮到我父親年邁,經不起長途旅行,而且我的病情也會讓伊麗莎白痛苦不安,所以他一直沒有把我的病情告訴我的家人。他知道沒有哪個護士會比他做得更體貼、更周到,而且他堅信我一定會康復,所以他毫不懷疑,他這樣做對我家人來說是最好的。
但是我的病情真的非常嚴重,要不是我的朋友不分晝夜、無微不至的照顧著我,我恐怕很難挺過來。我自己造出來的那個怪物的影子,總是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發燒說胡話的時候也一直提到他。
毫無疑問,我的話讓克萊瓦爾非常吃驚,他一開始認為這是我的幻覺,但是我持續不斷地重複提到這件事,就令他認為我的精神失常是因為受到非常奇怪、可怕的刺激所造成的。
我恢復地非常緩慢,而且經常反覆,這著實讓我的朋友為我但驚受怕,不過最後我終於恢復了。我現在還記得,我大病初癒,第一次饒有興致地欣賞窗外的景色,那時枯葉都已經落光了,而枝頭已經暴出一些新芽,那些枝葉在窗前搖曳多姿,投下美麗的陰影。
戶外已是春意盎然了,季節的變化也對我身體的恢復大有幫助。我被這些景色所感染,心頭泛起一陣喜悅,陰鬱的心情一掃而空,很快我就變得像我陷入那可怕、狂熱的事業之前一樣的快樂了。
“我最親愛的克萊瓦爾啊,”我大聲說道,“你對我真是太好了。你整個冬天都在病房裡陪我,而你本來是打算學習用的。我怎麼才能報答你啊?我現在後悔之極不該落到這種令人失望的地步。但是你會原諒我的,是嗎?”
“只要你不再自找煩惱,而是儘快康復,那就是給我最好的回報了。既然你現在的情緒不錯,我想和你說一件事,行嗎?”
我心裡一激靈。一件事!會是什麼事?難道他是想說我想都不敢想的那件事嗎?
“鎮靜一點,”克萊瓦爾說道,他已經發現我連臉色都變了,“如果這令你感到不安,那我就不說了;但是你父親和堂妹要是能夠收到你的一封親筆信的話,會非常高興的。他們幾乎還不知道你的病情有那麼嚴重,所以要是你這麼久都不寫信,他們會很著急的。”
“你要說的就是這件事嗎?親愛的克萊瓦爾,我能不首先想到他們嗎,他們可是我最親愛的,也是最值得我愛的人啊。”
“要是你現在真的這麼想,那麼你一定會非常高興看到這封信的。它寄到這裡已經有幾天了,我想一定是你堂妹寄來的。”
第六章
克萊瓦爾把下面這封信件交到我的手中,這的確是我的伊麗莎白寫來的:
我最親愛的堂兄,
聽說你病了,而且病得不輕。雖然好心的亨利不斷給我們寫信,但是我對你還是放心不下,牽腸掛肚。雖然你不能夠寫信,可能連筆都握不住,可是親愛的維克多,哪怕看到你寫的一句話,都能夠令我們焦急的心情得到些許安慰。
這麼長時間以來,我每看到有郵件來,就會希望是你寫的信。叔叔曾經想親自去英格爾斯塔德,但是被我勸住了。我不想讓叔叔經歷長途跋涉的顛簸和不便,何況途中可能還有危險,可是我自己又有多少次不能自己去看你而深感遺憾啊。我還自己想象看護你的人可能是個臨時僱傭來的老護士吧,她既不明白你的心思,也不能像我那樣充滿愛心和熱情地滿足你的願望。好在現在這都結束了,克萊瓦爾來信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