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深厚而已,說到閱歷資望、計謀手腕,更是不足一哂。長樂幫是近年來江湖上崛起的一個大幫,八九年間闖下了好大的萬兒,怎能……”閔柔點頭道:“是啊,怎能奉他這樣一個孩子做幫主?”
石清沉吟道:“那日咱們在徐州聽魯東三雄說起,長樂幫始創幫主名叫司徒橫,也不是怎麼了不起的腳色,倒是做他副手的那‘著手成春’貝海石其是了得。不知怎樣,幫主換作了一個少年石破天。魯東三雄說道長樂幫這少年幫主貪花好色,行事詭許,武功頗為高強。本來誰也不知他的來歷,後來卻給雪山派的女弟子花萬紫認了出來,竟然是該派的棄徒石中玉,說雪山派正在上門去和他理論。此刻看來,什麼‘行事詭詐、武功高強’,這八個字評語,實在安不到他身上呢。”閔柔雙眉緊鎖,道:“當時咱們想玉兒年紀雖輕,心計卻是厲害,倘若武功真強,做個什麼幫主也非奇事,是以當時毫不懷疑,只是計議如何相救,免遭雪山派的毒手。可是他這個模樣……”凝思片刻,突然提高嗓子說道:“師哥,其中定有重大陰謀。你想‘著手成春’貝大夫是何等精明能幹的角色……”說到這裡,心中害怕起來,話聲也顫抖了。
石清雙手負在背後,在柳樹下踱步轉圈,嘴裡不住叨唸:“叫他做幫主,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他轉到第五個圈子時,心下已自雪亮,種種事情,全合符節,只是這件事實在太過可怕,卻不敢說出口來。他轉到第七個圈子上,向閔柔瞥了一眼,只見她目光也正向自己射來。兩人四目交投,目光中都露出驚怖之極的神色。夫婦倆怔怔的對望片刻,突然同聲說道:“賞善罰惡1兩人這四字說得甚響,石破天在遠處也聽到了,走近身來,問道:“爹,媽,那‘賞善罰惡’到底是什麼名堂?我聽鐵叉會的人提到過,上清觀的道長們也說起過幾次。”
石清不即答他的問話,反問道:“張三、李四二人和你結拜之時,知不知道你是長樂幫的幫主?”石破天道:“他們沒提,多半不知。”石清又道:“他們和你賭喝毒酒之時,情狀如何?你再詳細說給我聽。”石破天奇道:“那是毒酒麼?怎麼我卻沒中毒?”當下將如何遇見張三、李四,如何吃肉喝酒等情,從頭詳述了一遍。
石清待他說完後,沉吟半晌,才道:“玉兒,有一件事須得跟你說明白,好在此刻尚可挽回,你也不用驚慌。”頓了一頓,續道:“三十年之前,武林中許多大門派、大幫會的首腦,忽然先後接到請柬,邀他們於十二月初八那日,到南海的俠客島去喝臘八粥。”
石破天點頭道:“是了,大家一聽得‘到俠客島去喝臘八粥’就非常害怕,不知是什麼道理?臘八粥有毒麼?”
石清道:“那就誰也不知了。這些大門派、大幫會的首腦接到銅牌請柬……”石破天插嘴問道:“銅牌請柬?就是那兩塊銅牌麼?”石清道:“不錯,就是你曾從照虛師伯身上拿來的那兩塊銅牌。一塊牌上刻著一張笑臉,那是‘賞善’之意;另一塊牌上有發怒的面容,那是‘罰惡’。投送銅牌的是一胖一瘦兩個少年。”石破天道:“少年?”他已猜到那是張三、李四,但說少年,卻又不是。石清道:“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他二人那時尚是少年。各門派幫會的首腦接到銅牌請柬之人依約前往,自是無事,否則他這一門派或是幫會不免大禍臨頭,當時便問:‘到底去是不去?’最先接到銅牌請柬的,是川西青城派掌門人旭山道長。他長笑之下,將兩塊銅牌抓在手中,運用內力,將兩塊銅牌熔成了兩團廢銅。這原是震爍當時的獨步內功,原盼這兩個狂妄少年知難而退。豈知他剛捏毀銅牌,這兩個少年突然四掌齊出,擊在他前胸,登時將這位川西武林的領袖生生擊死1石破天“氨的一聲,說道:“下手如此狠毒1石清道:“青城派群道自然群起而攻,當時這兩少年的武功,還未到後來這般登峰造極的地步,當下搶過兩柄長劍,殺了三名道人,便即逃走。青城派是何等聲勢,旭山道長又是何等名望,竟給兩個無名少年上門殺死,全身而退,這件事半月之內便已轟傳武林。二十天後,渝州西蜀鏢局的刁老鏢頭正在大張筵席,慶祝六十大壽,到賀的賓客甚眾,這兩個少年不速而至,遞上銅牌。一眾賀客本就正在談論此事,一見之下,動了公憤,大家上前圍攻,不料竟給這兩個少年從容逸去。三天之後,西蜀鏢局自刁老鏢頭以下,鏢師、趟子手,三十餘人個個死於非命,只餘下老弱婦孺不殺。鏢局大門上,赫然便釘著兩塊銅牌。”
石破天嘆口氣,道:“我最先看到兩塊銅牌,是在飛魚幫死屍船的艙門上,想不到……想不到這竟是閻羅王送來的請客帖子。”
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