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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命他不可走近。原來石破天和人動手過招,體內劇毒自然而然受內力之逼而散發出來。幸好石清事前得知內情,凝氣不吸,才未中毒昏倒,但受到毒氣侵襲,也已頭昏腦脹。

閔柔關心丈夫,忙上前扶住,轉頭向石破天道:“爹爹試你武功,怎樣地出手如此沒輕沒重?”石破天甚是惶恐,道:“爹爹,是……是我不好!你……你沒受傷麼?”

石清見他關切之情甚至是真切,大是喜慰,微微一笑,調勻了一下氣息,道:“沒什麼,師妹,你不須怪玉兒,他確是沒學到雪山派的劍法,倘若他真的能發能收,自然不會對我無禮。這孩子內力真強,武林中能及上他的可還沒幾個。”閔柔知道丈夫素來對一般武學之士少所許可,聽得他如此稱讚愛兒,不由得滿臉春風,道:“但他武功太也生疏,便請做爹爹的調教一番。”石清笑道:“你在那土地廟中早就教過他了,看來教誨頑皮兒子,嚴父不如慈母。”閔柔嫣然一笑,道:“爺兒兩個想都餓啦,咱們吃飯去吧。”

三人到了一處鎮甸吃飯。閔柔歡喜之餘,竟破例多吃了一碗。

飯後來到荒僻的山坳之中。石清便將劍法的精義所在說給兒子聽。石破天數月來親炙高手,於武學之道已領悟了不少,此刻經石清這大行家一加指點,登時豁然貫通。史婆婆雖收他為徒,但相處時日無多,教得七十三招金烏刀法後便即分手,沒來得及如石清這般詳加指點。何況史婆婆似乎只是志在剋制雪山派劍法,別無所求,教刀之時,說來說去,總是不離如何打敗雪山劍法。並不似石清那樣,所教的是兵刃拳腳中的武學道理。

石清夫婦輪流和他過招,見到他招數中的破綻之處,隨時指點,比之當日閔柔在土地廟中默不作聲的教招,自是簡明快捷得多。石破天遇有疑難,立即詢問。石清夫婦聽他所問,竟連武學中最粗淺的道理也全然不懂,細加解釋之後,於雪山派如此小氣藏私,虧待愛兒,均是忍不住十分惱怒。

石破天內力悠長,自午迄晚,專心致志的學劍,竟絲毫不見疲累,練了半天,面不紅,氣不喘。石清夫婦輪流給他喂招,各人反而都累出了一身大汗。如此教了七八日,石破天進步神速,對父母所授上清觀一派的劍法,已領會的著實不少。這六七天中,石清夫婦每當飲食或是休息之際,總是引逗他述說往事,盼能助他恢復記憶。但石破天只對在長樂幫總舵大病醒轉之後的事蹟記得清清楚楚,雖是小事細節,亦能敘述明白,一說到幼時在玄素莊的往事,在凌霄城中學藝的經過,便瞠目不知所對。

這日午後,三人吃過飯後,又來到每日練劍的柳樹之下,坐著閒談。閔柔拾起一根小樹枝,在地下寫了‘黑白分明’四字,問道:“玉兒,你記得這四個字嗎?”

石破天搖頭道:“我不識字。”石清夫婦都是一驚,當這孩子離家之時,閔柔已教他識字逾千,‘三字經’、唐詩等都已朗朗上口。怎會此刻說出“我不識字”這句話來?

那‘黑白分明’四字,寫於玄素莊大廳正中的大匾之上,出於一位武林名宿之手,既合黑白雙劍的身分,又譽他夫婦主持公道、伸張正義。當年石破天四歲之時,閔柔將他抱在懷裡,指點大匾,教了他這四個字,石破天當時便認得了,石清夫妻倆都贊他聰明。此刻她寫此四字,盼他能由此而記起往事,那知他竟連四歲時便已識得的字也都忘了,當下又用樹枝在地下劃了個‘一’字,笑問:“這個字你還記得麼?”石破天道:“我什麼字都是不識,沒人教過我。”閔柔心下悽楚,淚水已在眼眶中滾來滾去。

石清道:“玉兒,你到那邊歇歇去。”石破天答應了,卻提起長劍,自去練習劍招。

石清勸妻子道:“師妹,玉兒染疾不輕,非朝夕之間所能痊可。”他頓了一頓,又道:“再說,就算他把前事全忘了,也未始不是美事。這孩子從前輕浮跳脫,此刻雖然有點……有點神不守舍,卻是穩重厚實得多。他是大大的長進了。”閔柔一想丈夫之言不錯,登時轉悲為喜,心想:“不識字有什麼打緊?最多我再從頭教起,也就是了。”想起當年調兒教子之樂,不由得心下柔情盪漾,雖然此刻孩兒已然長大,但在她心中,兒子還是一般的天真幼稚,越是胡塗不懂事,反而更加可喜可愛。

石清忽道:“有一件事我好生不解,這孩子的離魂病,顯是在離開凌霄城之時就得下了的,後來一場熱病,只不過令他疾患加深而已。可是……可是……”閔柔聽丈夫言語之中似含深憂,不禁擔心,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石清道:“玉兒論文才是一字不識,論武功也是毫不高明,徒然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