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便宜吧。這叫我怎麼好意思。”
江月兒便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我還住著金大叔您家的房子呢,我們倆就別互相客氣了。”
金四有道:“那可不成,一本書想想就貴,你若是白送我,這人情我可欠大了。要不這樣,我明天還要去趟松江,你不是說你家在松江嗎?你看你有沒有什麼要帶的,我幫你一併捎帶走。”
江月兒大喜:“真的?那我就不客氣了。”雖說剛到達州的時候她往家裡寄了信回去,但寄信多貴啊,而且離家的這段時間,她可想外公外婆阿爹阿孃了,早就攢了一肚子的話要說。
見金四有點頭肯定,她急急辭了金四有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動筆給幾位親人寫信,當然把這段時間她做的什麼事都寫了上去。
原本她還想逼迫阿敬也寫一封的,但他在合香熬蜜的關鍵時期分不得神,她只好在第二天他的香做成時,讓他寫了一封信,並將他才合好的香丸捎了兩粒給金四有帶去松江。
江月兒又想請金四有帶些別的東西回去,但想到他行商時連肉醬都捨不得買了佔位置,就只請他帶了幾封信便罷。
……
這頭江月兒忙著給家裡捎信,那頭江棟一大早就起來去了達州衙門。
看到石獅子腦袋上糊的白紙,他不用細看就知道那是出自女兒的筆。
他的閨女一向於畫技上頗有創新,才學會白描,就用過這樣的技法謔笑過,但他是正統學畫出身,認為這樣畫畫會走上歪路,畫過兩回後便禁止她再用這樣的筆法。
這世間沒有第二個人有他閨女這樣善謔的筆觸。
江棟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用這樣的方式追尋到女兒的下落。
“阿叔,我們還要在城裡找嗎?”嚴小二問道。
“沒去鏢局,沒去車馬行,是不是說,他們現在還在城裡?”江棟自語道。
“可他們也不在客棧,那會去哪呢?”想到昨晚客棧掌櫃說的話,嚴小二面色一變:“他們會不會被人販子抓去了?”
江棟神色一緊,強自鎮定:“不會的,月丫兒那麼聰明,連掌櫃的都誇她,她不會被抓的,說不定,說不定她是認識什麼朋友,去哪玩了呢?”
“是啊。”嚴小二自知失言,連忙道:“月妹妹這麼聰明,她不會有事的,肯定是有什麼地方我們遺漏了,要不,我們再找找。”
“再找找,再找找……”江棟喃喃著,差點一腳踩空臺階。
“江叔小心!”嚴柏趕緊將他攙上了馬,健馬小跑著離去。
街道的另一邊,祁珏從書鋪中快步走出,望著江棟等人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祁兄,怎麼了?是有什麼事嗎?”黑衣短打的中年人問道。
祁珏想了想,搖搖頭:“我好像看見一個故人……沒什麼,可能是我眼花了吧。”
那個人已經消失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達州街頭?
他回神過來,眼睛一亮,迎上幾步,笑道:“江小姐,你們怎麼來了?進來坐吧。”
江月兒像是遇到了極高興的事一樣,笑得都快合不攏嘴了,給兩個男人行了禮:“祁老闆也在?我是想來問一聲,我那畫集什麼時候出?”
祁珏讓人給她沏了杯茶:“這才幾天,江小姐就這樣心急了?放心吧,你那畫集我給人看了,大家都說好,我看應該不愁賣。”
江月兒不好意思地道:“不是。我是想問問,如果您這有現成的書,我能帶一本回去嗎?要是沒有的話,等書出了,我有一個叫金四有的朋友想要一本來看,希望掌櫃的能幫我把書給他。”
祁珏道:“書應該還有幾天全部印發完畢,它與話本不同,須請畫師重新來刻版,稍微麻煩一些。不過,不出七天,應該沒問題。到時候江小姐來,可以多領幾本回去送人。”
江月兒道:“我就是來說這件事的。最多不過兩天,我就要離開達州城,您這如果有現書的話,能不能給個方便,給我兩本?若是沒有,留著等我朋友來拿也行。”
祁珏訝道:“怎麼?江小姐要出遠門嗎?去哪裡?”
江月兒現在也知道祁珏手下不知道開了多少書鋪,根本不需要謀算她,便道:“去金州城。”
因為梅州跟達州不是一個州郡,想去梅州,只有先到另一個郡的首府金州,再從金州才有轉道到梅州的商隊。
“金州?那你不是跟老鄭順路嗎?”祁珏點點一直在他身側沉默不語的黑衣短打:“老鄭?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