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小子逃跑,不准他們對江月兒伸一指一腳,若誰敢有違逆,便有手段懲罰。
嚴老爺積威甚重,加上對付嚴家兄弟的還是個小女娃。即便嚴大郎兄弟倆是街頭一霸,但要叫他們對著小姑娘下手,他們……他們還是要臉的!
當然,只憑這一點,江月兒自然還是捉不住兩個小郎,但莫忘了,她還帶著個又能幹又有經驗的幫手呢!有了杜衍在場邊圍追堵截,那兩個小子儘管滿場子亂竄,仍是不得不捱了好幾頓打。
嚴老爺看得高興,最後把杜衍單獨叫到一旁,還秘傳了他兩招自家絕學。
跟父親說了半日,江月兒總算想起被她忘在一邊的杜衍,招呼一聲:“阿敬回家了,明兒個我們再長高。”
江棟便看見,杜衍的臉蹭地紅了,瞧上去好似有些羞惱。卻撐著不肯露出形跡,掩飾一般,淡淡“嗯”了一聲,快步牽了她的手往外走。
江棟暗暗稱奇,自從到了江家,這孩子幾曾露出過這樣天真窘迫的情況?曉得他面皮薄,江棟悄聲問了餘婆,方得以解惑。
卻是嚴老爺教了杜衍一招名為大鵬展翅的套路,在教授時順口提了一句,這一招若時常練習,會使武者身姿挺拔雄壯,杜衍便聽到心裡,竟然蹲在武場上,一練便是一上午。
他是如此不滿意自己的小矮個,連玩瘋了的江月兒都注意到了,才有了臨走時的那句話。
江棟愣是從杜衍那張面無表情的中看出了兩分羞窘,摸著剛留出短髭的下巴,嘿然一樂。
離開嚴府時,嚴老爺使樓管家收拾一籃棕子,兩瓶雄黃酒作為端午節禮送給了江棟。禮雖不重,但嚴家的意思,是要將江家正式當作親朋來往了
江棟泰然收下,並在第二日送了一提籃鹹鴨蛋為回禮。自此,江月兒每隔兩日去嚴家“習武”一事算正式定了下來。
且不說以後的事,再說江家。
杜氏自一早送江月兒離家後,做什麼都覺得心慌慌的。
直到聽見院外女兒嘰嘰咯咯的歡笑聲,她這顆心才是飄飄蕩蕩地落到了實處,起身不覺帶了三分笑,覺得不對,又收了收:“相公回來了?”
迎出門外,正巧看到女兒揉著胳膊向丈夫撒嬌:“阿爹,嚴大郎踢得我好疼!”
江棟捋了袖子,果真見江月兒白生生的胳膊上指甲蓋大小一塊青斑,不覺皺眉:“嚴家人這樣沒有輕重?”
女兒自出生以來,夫婦二人連塊油皮都沒使她碰破過,乍然見到這樣一塊傷痕,杜氏心疼極了,原本還想板起的臉也不由鬆了,摟過女兒:“給我看看。”又埋怨江棟:“我說不讓月丫兒去,你偏要她去,這回可好——”
江月兒對阿孃的情緒變化最是敏銳,聽著她話頭不對,趕忙抱了阿孃的脖子:“不怕的,嚴伯伯把嚴大郎捉起來,叫我踢他好幾下呢,我沒吃虧。”
杜氏:“……”更不放心了怎麼辦?
不過,女兒受了傷,杜氏的臉怎麼也板不起來了,一家人開開心心地用完了午膳。
飯畢,將兩個孩子攆回樓上,江棟呷了口茶,道:“兩個孩子現下時常要出門,老是請餘婆來幫忙也不方便。我準備給家裡僱個婆子,你再添個使女。”
杜氏將僱人的花費在心裡算了一遍,遲疑道:“現下僱一個人少說一月也要五百文錢,家裡的景況——”
江棟擺手道:“錢的事你不需操心,我拿回來的,你都放心用著便是。要緊的是,家裡兩個孩子,你一個人忙不過來。再者,月丫兒和衍哥兒要常去嚴家,我卻不常有空接送,孩子們總要有個人照看。你找個信靠人打聽打聽,也好叫兩個孩子在嚴家有個大人相陪。”
杜氏點點頭,以前家裡雖存不住錢,對丈夫的本事,她卻很信任。而且她現下有更要緊的事做,便道:“我下午就去張牙婆那一趟。還有,衍哥兒臉上的傷,我找張郎中配了副去疤的好藥,要三錢銀子一副。”
“嗯,這些事你有數便好。”江棟擱了茶碗起身:“我還有事,晚些回。”
杜氏也不多問,送丈夫出門後,她便上了樓。
臥房隔間裡,兩個小兒脫了鞋拱在榻上。杜氏聽得江月兒“呀”地一聲:“你怎麼又贏了?”去摸杜衍的手:“你的手是什麼做的?怎麼總贏?”
卻是兩個孩子不知打哪翻出一副葉子牌,頭碰頭地挨在一起在拍葉子。
杜氏在屏風邊住了腳,見杜衍一隻手在竹榻上輕輕一拍,那張葉子牌便輕巧巧翻了個個兒。
杜衍唇角微微挑起,伸出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