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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抬起頭瞧她:“你怎地越走越慢?”

她含嬌細語,索性退到他身後:“我想伺候兄長。”

伺候。

他立刻想起那晚他以千兩黃金做餌,卻被竹林少女拒絕的事。

腦子裡滿是少女香甜可口的滋味,他不由地嚥了咽,怔怔地往外拋了句:“怎麼個伺候法?”

說出來,方覺得不妥。話裡太曖昧,不管哪層意思,都令人窘迫。

少女輕笑,天真純潔的神情,手撫上輪椅,推著他往前,“就像這樣。”

言喻之鬆口氣,順勢而下:“動作快些,我有急事與你相商。”

少女應下:“欸。”

他說走快些,她就真的快起來,嬌嬌弱弱的一個人,推起輪椅來健步如飛。等到了書房門口,她猛地一停下,他差點被她顛出去,還好及時抓住兩側扶手,才不至於太失態。

言府所有的屋子都削了門檻,方便言喻之進出,不等他發話,她已經先一步將門開啟,“兄長請。”

書房佈置很是素樸,就和它的主人一樣,不顯山露水。

言喻之指了漆架旁的椅子,“你坐。”

她不敢坐,盈盈一捋腰柔軟似柳,在他跟前福了福,清喉嬌囀:“阿婉難得見兄長一次,心中緊張,聞見兄長說有急事,更是焦躁不安。”

她說得直白,正好省去他寒暄的功夫。

他現在,只想喝藥。喝好喝的藥。

言喻之把玩玉扳指,指腹輕輕摩挲,慢條斯理地往外拋話:“兄長有件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可願意?”

少女立即回應:“我願意。”

言喻之嘴角噙笑,“你答應得這麼快,不問問我要你幫的忙,是什麼忙嗎?”

她低下頭,潔白的脖頸細細一截,聲音又柔又軟:“長兄如父,兄長是言府的天,自然也是阿婉的天,無論兄長讓阿婉做什麼,阿婉都會去做。”

言喻之撈了她的衣袖,“好阿婉。”

他鮮少與人這般親近,殺伐果斷的日子過慣了,幾乎忘記如何與人溫情相處。

如今刻意做出和藹的兄長模樣,倒顯得有些彆扭。倘若他能回頭一看,便能從以正儀容的銅鏡裡望見自己此刻的神情。像只等待獵物上鉤的猛獸,正悄悄地伸出利爪。

他漫不經心地撫上她袖角邊的刺繡,語氣柔和:“阿婉,接下來兄長要做的事,可能讓你覺得有些難以接受……”

少女殷勤地往前送,大眼睛明亮清澈,嬌嬌怯怯:“兄長為何這樣說。”

她半伏在他身側,他低眸望見她如朝霞映雪的臉龐,粉白黛綠,仙姿玉色。

他的幾個親生妹妹,沒有一個能比得過她。

言家出了名的俊秀之家,家中子孫,無論男女,個個容顏清麗。可是被她一襯,全都被襯成泥中殘葉。

他不由地猜想她的親生父母到底是何人物,竟能生出這樣絕世無雙的女兒來。

美人在畔,一向孤傲陰鷙的人也忍不住低聲哄道:“兄長會輕一點,儘量不讓你太痛。”

她抿住紅唇,肩膀一顫,“阿婉最怕痛,雖然不知道兄長究竟要做什麼,但是阿婉會忍著的。”

言喻之滿意地點點頭,為表寬慰,憐愛地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腦袋,“阿婉真懂事。”

下一秒。

他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勢掏出把小刀,割破她的指腹,血珠子涔出來的瞬間,他一顆心噗通噗通直跳。

下意識就要湊過去嘗一口。

嘴唇快要碰到的瞬間,想起男女大防來。

只好忍痛停下,目光四處掃,希望找個乾淨的碗接住。卻哪裡有碗,他在花園遇著她,只想著識人的事,根本沒想過要準備什麼。

眼見那血就要滑落,言喻之舔了舔嘴角,輕聲吩咐:“阿婉,你閉上眼睛。”

少女聽話照做。

她剛一闔眼,他便張開嘴,將她的手舉高,正好隔空接住那滴涔出來的血珠。

血入唇腔的一剎那,言喻之瞪大眼。

就是這個味。

香甜可口,美妙無比。多少個夜裡,他寢食難安,為的就是再嘗一口如瓊露般的解藥。

他喝了二十二年苦藥的困擾,今日總算能解脫了。只要是這個味,讓他天天喝藥都行。

他將那一處傷口裡涔出的血珠子全都接住,最後實在擠不出了,這才鬆開手。

一直未曾言語的少女往後退了退,仍然閉著眼,語氣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