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不能露面,那就只能另想辦法攪了今日這事。”
青溪心中的驚詫還未褪去,見沈瑜心不在焉的,也不好再多問。
不多時,車伕就回來了,身後還跟著雁歌。
雁歌一見沈瑜,眼神就亮了,三步並作兩步上了馬車,連忙道:“夫人,玉成公主來了咱們茶樓,還將客人都趕走了……”
沈瑜打斷了她的話,徑直問道:“宗博義可在裡面?”
“他還沒來,”雁歌苦著臉,“可公主向掌櫃逼問出了宗公子的住所,令人去找了。”
沈瑜皺了皺眉,又問道:“那點青在茶樓嗎?”
“在呢,”雁歌道,“我出來時,玉成公主還在問她些閒話,也不知究竟是什麼意思……但看著公主的模樣,怕是不大高興。”
沈瑜微微攥緊了手。
她忽而開始有些後悔,若早知今日,就算是逼問,也該讓點青將這件事情給她講明白了的。也好過現在兩眼一抹黑,便是想做什麼,也要投鼠忌器。
見沈瑜不說話了,雁歌不由得有些慌:“夫人,這其中可是有什麼大事?”
沈瑜搖了搖頭,而後道:“雁歌,我要你去辦一件事。”她頓了頓,像是拿定了主意一樣,飛快地吩咐道,“想辦法去傳個訊息。就說咱們茶樓今日要送一副美人圖出去,也就是牆上懸的那兩幅大圖之一。只要今日來茶樓,便有這個機會。”
聽音茶樓中懸著的這兩幅美人圖,在京中可謂是頗負盛名,比那些個話本的名聲還更大些,早前甚至還有人重金來求,可沈瑜卻並沒答應賣出去。
是以,那些人也只好來聽音喝茶聽說書,看看這美人圖解饞。
如今她放話要送一副美人圖出去,這訊息一旦傳開,來的人只怕是把聽音茶樓給擠得滿滿當當,摩肩擦踵也未必能容得下。
雁歌一驚,但她早就習慣了對沈瑜唯命是從,所以並沒質疑,確認自己沒聽錯之後,便隨即去辦了。
雁歌並非是尋常的姑娘家,她跟著耿軻,什麼三教九流都混,讓她去傳這個訊息,自然是比旁人要好上許多。
不多時,便開始有人過來,被門口的侍衛攔下,但卻並沒走遠。
此時,玉成公主的侍衛也壓著宗博義進了茶樓,雁歌從後院溜進去看了看情形,說是玉成公主在聽說書,點青在一旁伺候著。
隨後,來的人越來越多,就算是被攔了,也照樣在這條街逗留不去,侍衛眼看著就要招架不住了。
而雁歌也傳出話來,說茶樓中的人都被侍衛壓到了後院中,不知茶樓中究竟是怎麼樣個情形。
而此時,門外的眾人進不去聽音茶樓,擠了半條街。
俗話說法不責眾,人越來越多之後,他們甚至都不大畏懼守門的侍衛了,不僅叫嚷著要進門去,還開始對著那馬車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這畫作的名氣很大,慕名而來的還有幾位儒生,他們中推選了一位,上前與那些個侍衛據理力爭。
如此一來,玉成但凡是有點腦子,就不會在此發作。
沈瑜倚著車廂閉目養神,等到聽青溪說,玉成公主已經離開,方才悄無聲息地睜開眼,吩咐道:“去,讓掌櫃用抽籤的法子送一副美人圖出去,然後讓點青到府中來見我。”
她沒有露面,也沒有久留,直接讓車伕折返回府去了。
宋予奪不在京中,偌大一個宋家,顯得空落落的。
沈瑜回府之後就一直在書房等著,隨手翻看著宋予奪的藏書,晚些時候,總算是等到了點青。
一見面,點青就先道了謝,而後又致歉道:“這事是我連累了你……”
沈瑜搖了搖頭,轉而說道:“你總該告訴我,宗博義究竟是怎麼回事。”
先前點青不肯提,沈瑜觸了她的痛處,就也沒追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可今日之事後,沈瑜算是明白,這種事情是敷衍不得的。
自打出宮之後,沈瑜的脾性就放軟了不少,可如今看來,卻並不全然是好事。
點青早前是覺著自己能料理好,不用沈瑜插手,如今自知理虧,便將所有事情都和盤托出了。
當初點青籌備茶樓事宜,挑中了宗博義來當這個說書先生,兩人情誼暗生。早前宗博義不告而別,並非背信棄義,而是想要藉著離京到山寺的機會跟玉成公主斬斷關係,料理好事情之後,就又回來了。
“他將所有事情都坦白告訴了我,我還猶豫著要不要原諒,就趕上了這事。”點青苦笑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