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認角色都靠衣服。扶蒼道:&ldo;花衣服的死了。&rdo;玄乙立即把視線從dong上移開,繼續落回手裡的書上:&ldo;那不看了。&rdo;正好,他也實在不想看這哭哭啼啼怪腔怪調的東西。扶蒼四處隨意張望一圈,夜色將至,正是群妖與魔族最蠢蠢yu動的時刻,十日前,此地的土地遞了狀子去南天門,稱這裡有十分擅長潛伏的厲害妖族獵食凡人,已吃了不下十人,他接了狀子在附近守了許久,至今還沒發現任何異常。分出一絲神念探入純鈞,他的劍氣化龍已經被她利用的十分徹底,金光璀璨中,一塊纖雲華毯鋪著,左邊一盒糖漬梅,右邊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周圍亂七八糟全是各種書,龍公主懶洋洋地縮在雲紗被子裡,頭上的金環都歪了,正津津有味地看著手裡的書‐‐女鬼與書生,她近來的最愛。似是察覺到有神念窺探,她把書用手一蓋:&ldo;不許偷看。&rdo;扶蒼在純鈞上敲了一下,收回神念,見夜色漸沉,他將神力與清氣盡數收斂,從老榕樹上輕輕躍下,在凡間凹凸不平的街道上緩緩前行。龍公主的聲音又從純鈞裡細細傳出:&ldo;扶蒼師兄,吃人的妖還沒抓到嗎?&rdo;她一定是在劍裡氣悶,下界濁氣重,她龍鱗尚未長出,不能出來,又因著公務不方便帶她四處遊玩,扶蒼聲音變得溫和:&ldo;再忍一忍,今晚還遇不到,便回上界了。&rdo;其實她不急……玄乙裹著被子蠕動到那個dong前,眯眼朝外看,凡間城鎮的燈火似稀疏的星子,一點一點散落,街上行人已十分稀少。這些年因她一直睡在純鈞內,幾乎已成下界的常客,看什麼也不稀奇,隨意望一圈便又繼續看手裡香豔的女鬼與書生的故事集,不知看到了什麼,她忽然開口:&ldo;扶蒼師兄,青樓你還沒帶我去過。&rdo; 扶蒼冷不丁被她問的停下了腳步,面不改色:&ldo;……從哪裡知道這兩個字?&rdo;玄乙慢悠悠地晃了晃手裡的書,得意洋洋:&ldo;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huáng金屋。&rdo;凡人有趣的話真多。&ldo;青樓就是塗成青色的樓嗎?&rdo;她吐出一粒梅核兒,又塞了一粒新的,&ldo;裡面是不是住著一群美人,誰最好看誰就有錢財拿?&rdo;扶蒼眯眼望向遙遠的夜空,頓了半日,給予肯定:&ldo;……是的。&rdo;玄乙巴向dong口,黑紗後的眼睛盯在白衣神君臉上:&ldo;你當凡人的時候去過嗎?&rdo;扶蒼皺了皺眉,淡道:&ldo;沒有去過,也從不曾想去。&rdo;那些是風塵場裡的皮rou生意,有過一次凡人經歷的扶蒼神君自然明白箇中真意。於是從沒做過凡人的龍公主奇道:&ldo;為什麼不去?你去的話,應該可以拿很多錢財罷?&rdo;扶蒼髮現自己又一次跟不上她跳脫的思路,&ldo;為什麼不去&rdo;這個問題姑且不談,&ldo;拿很多錢財&rdo;是怎麼個意思?她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果然下一刻她又道:&ldo;我看書裡說花魁都是萬里挑一的美人,你若去了,應該就是凡間第一的花魁了罷?一定有很多錢財可以拿。&rdo;她至今還記得他光用臉就騙到天狐族九公主三根尾巴毛的事。扶蒼心裡的滋味從未這麼複雜過,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憤怒,還是被她與眾不同的想象力打倒在地。他只有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一面冷道:&ldo;噤聲,要行公務了。&rdo;好巧不巧,話音一落,便覺夜風中有一絲極細微極遙遠的妖氣微微一顫,扶蒼立即化作一團清風急追而去。曲曲折折出了城鎮,飛了半日,四周的濁氣漸漸變得濃郁,附近是一塊荒蕪的死地,瑩瑩絮絮殘存著些許凡人臨死的怨念,想必曾是凡間的戰場。這種地方向來鬼神迴避,食人的妖躲在這裡,倒很聰明。遠處那團y風倏地落在一株通體漆黑的巨樹下,現出妖身,卻是一隻山魈,他手裡抓著兩個昏迷不醒的凡人,往白骨累累的樹下一坐,嘆道:&ldo;上面諸天屠魔詔令已經收回好多年啦,諸神忙著享樂還來不及,顧不得你這麼個小小的魔頭,你這昔日地仙也別再掙扎,墮落成魔也好‐‐看看,清氣就剩這麼點了,被巡邏的天神發現也還是死路一條,倒不如逍遙幾天,何必自找苦吃?&rdo;扶蒼先不去管他,放眼四處環視,這塊糙木枯萎、全無生氣的死地,竟是昔日繁華風流的大梁王城。凡間風雲流逝,土木易朽,滄海桑田之變化,令他陡生一股感慨。那株通體漆黑的巨樹,正是青帝廟中的桃樹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