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我幾乎以為那個代價付了千年,終於償還完畢。
但和撒旦做交易,你所失去的,永遠超出你的想象。
也並不見得後悔,只不過,是和以往不同的生活方式罷了。
再過千年,也會適應良好的。
我靠在椅子上,桌邊有包煙和打火機,點燃一支,嗆辣,苦澀的滋味,也不過是沒適應罷了。
吸完一支菸,看看菸屁股,輕輕的吐出一個藍色的菸圈,如果現在讓我恢復普通人類的生活,不能瞬移,看不到瑞,我大概也會不適應很久的。
記得戰亂中瀕臨死亡,奶媽無奈的丟下我,抱著妹妹離去,走前頗為惋惜的看著我,“穹少爺這樣俊秀,只可惜戰勢迫人,不能存活。”
她拔下野草,五歲的小妹餓極已懂得咀嚼,昏迷的我卻不能吞嚥,她離去的嘆息聲,千年的時光中,偶爾迴盪在我的夢裡。
死人類再度開始忙碌,我走出門去,臨近中午,同事們大半已開始吃盒飯,我無奈的只好折回老闆和死人類的辦公室,省得又有人對我嘮叨,“就是中午不吃飯才會體質虛弱的生病。”
囉嗦的小姜。
無聊的翻翻老闆桌邊的報紙,角落裡有則不起眼的新聞“××動物園尋獲莫名失蹤的孔雀”,下附照片一張,黑白的,卻也看得出正是那失蹤的孔雀王,毛色鮮麗,精神抖擻。
16.遇襲
新聞寥寥數語,大意就是昨天下午在本市市郊尋獲失蹤孔雀,今天上午預備送回動物園。
我想我該請個事假再去一趟動物園,但病假剛銷,又請事假,畢竟不合常理。
傳個訊息給莫里和瑞,他們應該會代勞,但一想到這兩個傢伙丟下去我去查探,事後瑞又對結果諱莫如深,我就有些意興闌珊。
放下報紙,再度點燃一根菸,我斜靠在椅子上看死人類忙碌。
有人遞了兩盒飯進來,死人類終於發現到了中午,停下工作開始吃飯。
他看我不住的吸菸,不出聲的吃了幾口飯,打破沉默:“你這是怎麼了,剛才還好好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只覺得百無聊賴,看了看外面陰沉沉的天氣,給他一個答案,“間歇性情緒低落罷了。”
“嗯,那沒事,”他放心的夾一筷子菜,邊咀嚼邊告訴我,“不過是身體內的某些激素一時間分泌的過多或過少而已。”
“這樣啊。”想不到死人類也懂一點醫術。
他吞下一口飯,用力點頭,作老學究狀,“通常這類情況會發生在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身上。”
“啊!”
我不解的看了他一會兒,雖然常識比較缺乏,好歹我也是看電視的,沒一會就反應過來,“去你的。”我隨手丟個菸灰缸過去。
死人類不慌不忙的讓我往他頭上丟的菸灰缸轉個彎回到老闆的桌面上。
散落在空中的菸灰也紛紛歸位。
簡直神乎其技,估計他家平日裡根本不用請鐘點工,意念一動,家中便井然有序。
瞧見老闆的身影出現在大門口,我走回自己的辦公桌。
下午陸續有幾張委託書過來,忙於訂艙催客戶要報關資料,時間很快的流去。
“發薪水了,”小姜敲敲我的桌子。
走進財務室,出納給我一個信封,讓我在登記本上簽字。
我把信封放進口袋,回去繼續忙碌,在家昏睡了幾天,對於電話傳真不斷的工作十分的不適應。
旁邊的操作小姐在電話中壓低了聲音跟訂艙方為了艙位問題連珠炮似得爭吵。
雖然待了沒多久,但聽慣了小女生對著電話軟聲細語,這樣快速的爭辯還是令我萬分詫異。
一直指導我的小姜過來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貨運代理基本上就是個瘋狂的職業,你做久了就會發現,沒耐性的人會被磨出耐性,原本耐性很好的人,倒變成了急性子。
我對他微笑一下,客戶在MSN上催要配艙回單,列印出他那票貨的船名航次提單號,我跑去發傳真。
對方的傳真佔線,撥不過去,我只有不斷的按重撥鍵,半天還是盲音,桌面上的電話正好在這時響了起來。
我爬爬頭髮,有點煩躁。
“我幫你發吧。”死人類大概忙完了,正好出來大廳溜達。
於是我不客氣的對他說聲好,跑回去接電話。
電話那頭正是那不斷催配艙回單的客戶,見MSN催了半天沒響應打來電話,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