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成為一名成功的商人這件事。關於職業部分的我的未來早就寫好了。我沒有覺得討厭,也不覺得欣喜,因為從小就知道,所以就接受了這件一定會發生的事……只有你是例外的,南澄,你是我所有美好夢想的中心,我那麼那麼希望我的未來裡會有你參與;我也那麼那麼想參與你的未來。”
那或許是顧懷南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告白,他沒有說一個“愛”字或者一句“我喜歡你”,但那些話幾乎相當於求婚的承諾了。
剛剛邁入十九虛歲的少年,對剛剛十八虛歲的少女,發自肺腑的承諾。
南澄像被千百朵柔軟初綻的櫻花包圍,鼻息間是粉紅色的清新香氣,心裡綿軟如一顆透明的糖。但嘴上卻逞強說:“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答應你?你怎麼知道我們一定不會分開?”
顧懷南單手託臉,側身回望著她,高大的身體遮蔽了一些從窗外漏進來的陽光,光線在他的肩膀上匯成一道亮眼的邊。
他的眼睛熠熠發光如星辰,像是小宇宙被開啟,他說:“南澄,我怎麼會讓那樣的意外發生呢?”
十八歲剛剛到來的初夏,高考迫在眉睫。但顧懷南還是把週末下午的電影票塞在作業本里遞給了南澄,並且強調:“一定要來哦。”那天下午南澄在家裡背書忘了時間,離電影開始只有五分鐘時才趕到兩人約好見面的地點。顧懷南——看到她就拽著她往電影院跑。
路兩旁是粗壯茂盛的梧桐樹,龐大的樹冠在離地五米的空中匯聚成不分你我的綠蔭,黑色的柏油路上是無數枚金色的圓形光斑,風吹過樹梢發出嘩嘩的聲音,光斑就像魚群一樣一會兒游到這兒,一會兒游到那兒。
南澄體質偏弱,跑了一會兒就氣喘吁吁,喘不過氣來,步伐也越來越沉重。
顧懷南穿著白色襯衣,被汗水濡溼貼在後背上,腦門上也是溼漉漉的一片,略長的劉海一縷一縷地貼在上面,原本就白皙的膚色被晴好的陽光曬得像是會隱隱發光。他回頭對女生說:“就快到了,跑快一點啊南澄,再不快一點就趕不上開場了!”
他們盡了力,但還是錯過了開場。
那是一部小成本製作的國產喜劇,上映第一天,看的人寥寥無幾,但劇情意外的好看。南澄和顧懷南很快就跟上了劇情的節奏,捧著肚子在電影院裡度過了一個非常愉快的週末下午。
“我沒有推薦錯,很好笑吧?我的眼光很棒吧?”散場後他們去吃魚丸,顧懷南一邊吃一邊自我誇耀。
南澄嘴裡被美味的魚丸塞滿,帶著笑容一直點頭。
反正他在她眼裡都是好的,不管那天下午的電影是不是好笑。
初夏的黃昏又溫柔又甜美,夕陽像一隻汁水飽滿的水蜜桃。顧懷南和南澄肩並肩地走著,女生說著對於高考的畏懼和對未來的不確定,男生卻用力擺著手,在一心一意計算著手和手因為意外相碰的可能性。
後來覺得麻煩,乾脆故意“碰”了一下女生的手——沒控制好力度和角度,他自己都痛得在瞬間齜了齜牙。
在南澄抬頭看他之前,顧懷南已先一步扭過頭,望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假裝在看風景。
他們不是沒有過親密的片段過往,但常常是為了安慰,或者在突發的狀況之下。而在這樣溫柔的黃昏,在人潮洶湧的街頭,在曖昧無限滋長的溫柔晚風裡,是從來沒有過的評然心動。
南澄咬著下唇,看看顧懷南,然後低下頭看自己的腳尖。
“你不會生氣了吧?”顧懷南扭過頭看到女生垂頭喪氣的樣子有些著急。他總覺得南澄的心像這世上最透明也最脆弱的水晶,而他粗手粗腳又粗心,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傷害了她。
南澄踢著路邊的小石子,搖了搖頭。
“那你幹嗎低著頭?”背影看起來很可憐呀。顧懷南彎著腰去張望南澄,女生終於捂著臉抬起頭——原來是在笑,紅著臉,控制不住地笑。
“傻啊你。”顧懷南鬆了口氣,回望著南澄,但望著望著也莫名其妙紅了臉。真奇怪,他不是沒有拉過女生的手,甚至初吻也早就荒唐地丟掉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和南澄在一起,就會青澀得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這就是愛吧。顧懷南想,像這世上最好的翡翠,品質好到極致,純淨度便高到極致。
他歡歡喜喜地準備大著膽子去拉女生的手,南澄卻突然跑起來,在十米開外的位置,逆著風,裙角飛揚地說:“顧懷南,你一定要一直一直對我這麼這麼……好呀。”
她想不出一個確切的詞來形容顧懷南帶給她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