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回想起開頭那幾天,那簡直是一場無奈的拉鋸戰!
那個少年根本不是多能忍痛,很快就痛得失神恍惚,喃喃中,也曾不停的求他們饒了他。可是隻要停下問他是否願意招供,他還是會瞪著大大的黑眼睛,淚眼朦朧地微微搖頭。
就是那個時候,外間負責監控錄影的一名女性工作人員,第一個向他提出了轉職的申請。
那真是荒謬無比的一場刑訊,一邊是看上去似乎隨時就會崩潰的年輕柔弱少年,一邊是老辣專業的軍情四處精英們。
可是偏偏就像一個月前的那場驚天逃生一樣,明明你覺得一切如在掌握,可是偏偏到達不了終點!
從一開始的根本不過問、全盤交給手下,到最後每天他自己都要親自來審訊室施壓,原碧海最初的信心滿滿終於走到了焦慮不安。
“不怕老師您嘲笑,我們軍情四處什麼都用上了。醒神針,神經敏感促進劑。不準休息,反覆窒息,密集電擊。除了電拶指,其餘的我們都試過了,沒轍。”
敏銳地捕捉到一個資訊,老主管反問:“為什麼除了電拶指不用?”
怔了怔,原碧海低聲道:“犯人是機甲駕駛員。假如用上電拶指的話……他的手就徹底毀了。”
“這很重要嗎?”老主管毒辣的眼光盯著他。
逃避地閃開眼光,原碧海伸手拿起第二罐啤酒,開始再次猛灌。
抹了抹嘴邊的酒漬,他道:“和電拶指痛感級別差不多的手段有很多,未必一定要用這一種。電探針我們已經用到最大電量了,好幾次犯人都瀕臨心跳驟停。”
“可是有的人對手指的痛感尤其敏銳。為什麼不試試看?”齊波淡淡地道,“何況從心理學角度說,假如這人是優秀的機甲駕駛員,那麼就會格外愛惜他的手,用這個來逼供,可以造成心理上的更大恐懼感。”
原碧海沉默地喝著啤酒,很快第二罐見了底。他手裡的空易拉罐被捏地“咯吱”作響,好半天,他才淡淡道:“那個帝國俘虜……才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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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碧海沉默地喝著啤酒,很快第二罐見了底。
他手裡的空易拉罐被捏地“咯吱”作響,好半天,他才淡淡道:“那個帝國俘虜……才十九歲。”
無聲地嘆口氣,軍情四處的前任老主管忽然問了一句很奇怪的話:“小原,你知道我當初為什麼在你和陽太之間,選了你接班?”
原碧海眯著丹鳳眼,微笑:“難道不是因為我更加聰明睿智、英俊瀟灑、人見人愛?”
哈哈大笑起來,老主管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果然臉皮厚過我當年。”
笑聲停了,他終於收斂了玩笑的神情:“其實論到聰明狠辣,你不如陽太。我曾經很認真地評估過你倆,結論是,假如面對同一件單項任務,你未必贏得過他。”
原碧海斜眼看著老師,叄十多歲的臉孔上看上去有點青年人的無賴:“那您還挑我?我知道,陽太師兄因為沒坐上軍情四處這把椅子,離開時可是黯然得很。”
“陽太心太狠,甚至我覺得,他天生對於血腥和黑暗有些追逐情結。”老主管幽幽嘆了口氣,“雖然這很適合做情報工作,但我個人並不喜歡。——我挑你,是因為你比他心軟。”
從鼻子裡嗤笑一聲,原碧海吐了口氣:“說現任軍情四處的主管心軟,這可不是什麼讚揚性的評語。”
不置可否,齊波眺望著遠處的海天一線:“別急著撇清,心軟不是什麼缺點,也不丟人。、——我之所以想把軍情四處交給你,也就是看中你這一點。”
他頓了頓,淡淡道:“在軍情四處待久的人,會習慣黑暗和變態,也會習慣特權和暴力。能保留一點點人味兒,我覺得是好事。”
“……”原碧海撇撇嘴,“原來老師是想為黑夜添點兒溫暖的色彩——老師您果然是退休太清閒了,竟然學著開始作詩了呢!”
“臭小子。”齊波啼笑皆非瞪他一眼,“被我揭穿就這麼惱羞成怒啊?”
原碧海正色看著經驗豐富的老上司:“老師,我是真心想求教您一下,您有沒有什麼辦法?或者您能不能抽空去現場看看?”
慌忙擺擺手,老頭兒拒絕地異常乾脆:“別別,我好不容易才退了休,把這爛攤子塞到你們年輕人手上!再說我去有什麼用,你什麼手段都用過了,我難道就能發明出來什麼終極酷刑出來?”
想了想,他喃喃自語:“十九歲……要